邱声晚被迫跟明锦佑同居后,发现他总喜欢用纯黑的床上用品。 她是不太喜欢黑色的,但又不敢说,就悄悄循序渐进的更换床单颜色。 有一日她终于换上了心心念念的粉色床单,却见明锦佑盯着床单,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邱声晚小声解释,“粉色......好看。” 后来,明锦佑问她,“我什么时候能睡上红床单?” 粉床单是你,红床单还是你。
第1章
“看我干嘛?”
男人的声音透着刻骨的冷,与此刻浴室里的火热形成对比。
金丝眼镜下的那张俊脸又冷又沉,连带着语气也冷冽到不近人情。
邱声晚只能闭上眼。
“第一次?”
他摘掉眼镜,邱声晚这才看清男人眼尾的那一抹红。
染了欲的深眸,妖冶又张狂。
邱声晚无声点了点头。
好久好久......
邱声晚跌跌撞撞地跑出浴室,房间里的衣服散落一地,和她此时的心境一样凌乱不堪。
她草草打理好自己时,身后浴室门打开,明锦佑已经穿戴整齐,金丝眼镜重新架回高挺的鼻梁,遮住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深眸。
而他的整齐,衬得凌乱的邱声晚愈发难堪,双手不安的攥紧。
他往沙发上一坐,交叠着双腿点了支烟,吞云吐雾间才开口道,“借你二十万,以后别来这种地方。”
带着些轻视的冷淡口吻,让邱声晚顿觉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她紧抿着唇没再说话,双眼就定格在脚尖前方的地毯上。
明锦佑看了她一眼,恰巧看见她唇上的暗红。
是她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掐灭手中的烟,拿出手机问她,“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她打开微信,递过去的时候又有些犹豫,怕对方多想。
明锦佑倒是爽快,直接扫码添加好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着,声音凉淡,“名字。”
“邱声晚。”
在她收账的同时,明锦佑从沙发里起身,淡漠丢下一句,“出去以后就互不相干,下次再遇上,我也不会再这么好心。”】
他甚至没等邱声晚应声,便快步离开。
邱声晚蹲下身,手按着小腹处,疼的直冒冷汗。
隐约感觉到自己在流血。
小腹处的痛感提醒她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她强打着精神离开17楼,忍着剧痛扫了辆共享单车就赶往医院。
值班的周医生邱声晚认识,看到她脸色惨白立马问道“小邱,你这是怎么了?是痛经吗?”
邱声晚疼得说话都气若游丝,“应该是黄体破裂。”
周医生是老医生了,一听这情况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没多问,立刻开了检查单扶着她做了一系列检查。
和邱声晚推测一致,黄体破裂出血,好在出血量不大,不会危及生命。
挂上水后,邱声晚终于好受了点,她向周医生道谢。
周医生递给她一杯热水,“小邱啊,不是我说你,这种事得节制,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节制,会出人命的!”
邱声晚默默喝水,只有泛红的耳根泄漏了她的心思。
翌日一早。
邱声晚被吵醒,她抬手一看时间,惊慌得立马下床往更衣室跑。
还好没错过早交班,不然准被骂。
“医院最近发生的事各位也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有不少媒体闻风而来,你们都注意些,只说该说的,别乱说。”科室主任赵磊语气很严肃。
见众人都点了头,他才通知散会。
“小邱,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其他人先去巡诊。”赵磊离开前叫了邱声晚。
一同实习的同事宋亚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邱声晚轻轻摇头,表示自己能应对。
她跟着赵磊去了他的办公室。
人刚进去,赵磊就命令她,“把门关上。”
邱声晚小心的关上门。
赵磊坐在办公椅上,从抽屉里取出一封检举信扔在她脸上,“你解释一下。”
“我和何织是同乡,她很照顾我,我想为她做点事。”邱声晚挺直背脊回答。
赵磊冷笑,“挺仗义啊?那你知道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吗?”
她知道。
而且是她承担不起的后果。
可她还是做了。
“实习不合格,你连毕业考试都没资格参加,据我所知你家条件不是很好吧,每次实习费都交得最晚。”赵磊语气缓了缓。
邱声晚紧抿着唇。
赵磊起身,向她走了两步,手搭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了拍,“小邱啊,你可别犯糊涂,你能不能顺利毕业,就剩这最后一关了,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他拍完肩膀,却没有收手,而是肆意的捏了捏。
邱声晚立马如惊吓的兔子,连着退了两大步。
赵磊眯了眯眸,有些不悦。
“赵主任,我知道错了,这个我会销毁,也不会再跟任何人提起此事,请赵主任放心。”邱声晚跟赵磊保证着。
赵磊不屑冷笑,“你觉得这就完了?”
邱声晚攥紧了手里的检举信。
赵磊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我家地址吧,晚上去我家,我等着你,只要你来,我立马给你签字盖章。”
鼻息间那属于少女的馨香,让赵磊露出痴迷而诡异的笑容。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她的滋味了。
邱声晚攥着检举信狼狈逃离。
......
“晚晚啊,这钱我们不能收。”何织的妈妈红着眼推拒着邱声晚递过去的卡。
“干妈,你就收着吧,小故不是还等着做手术吗?救命要紧。”邱声晚重新把卡塞回何母手里。
何母眼眶红红的看着邱声晚,“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刚刚邱声晚给她的时候,说里面有二十万。
何母是看着邱声晚长大的,知道她条件也不好,二十万对她来说,更是笔巨款,所以她很担心。
邱声晚解释,“找朋友借的,你就安心收着。”
“那算我跟你借的。”何母念叨着要给她写借条,被邱声晚制止。
“干妈,你这是拿我当外人吗?六岁那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死了,这钱你就收着,先度过眼前的难关要紧。”邱声晚攥住何母的手,眼神很坚定。
何母最终还是收下了钱,女儿何织自杀,儿子又有很严重的心脏疾病。
熬不下去的时候,她都想带着儿子随女儿一同去了,免得活在这世上遭罪。
“干爹明天该出来了吧?你跟他说别闹了,先把小故的病治好,等以后有机会,再为织织讨公道。”邱声晚轻声劝着何母。
“不闹了,不闹了,再闹,这个家都要没了。”何母摇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邱声晚也跟着难受,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有多绝望,她才迈出了那一步。
即使会被人看不起,她也不悔。
病房门打开,一众医生走了进来。
“13床家属,这是我们心外的明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跟他请教。”
为首的是心外科黄主任,跟何母说完话后,又态度恭敬的为明锦佑介绍患者情况,“明医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先心病患者,肺动脉闭锁,肺动脉瓣发育不正常,严重供血不足,急需手术干预。”
明锦佑倾身为何故听诊。
一旁的邱声晚却慌作一团。
怎么是他?!
第2章
即使男人戴着口罩,鼻梁上架着眼镜,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邱声晚顿觉后背发凉,慌乱中碰倒桌上的水杯。
水洒了一地。
男人抬眸看向她,黑眸压着怒色,不满她的冒失。
但也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恢复了矜贵清冷,继续为何故听诊。
他......不记得她了?
不对。
他昨晚走的时候说过,他们之间,银货两讫,以后互不相干。
所以他不是不记得她,而是忽视,或者无视。
这样也好,邱声晚悬着的心又落了落。
尽管心跳还是很快,但不至于自乱阵脚。
“可以安排手术。”明锦佑收起听诊器,跟一旁候着的主任说道,“问题不大。”
有他这句话,黄主任顿时松了口气,“那我回头让人排一下手术时间,另外,这位患者是RH阴性血,得提前准备好血浆以防万一。”
“主任,我是Rh阴性血,我可以献血。”邱声晚有些急切开口。
明锦佑又扫了她一眼,冷清清的,没什么情绪。
黄主任倒是很乐意,“可以!你是哪个科的实习生?”
邱声晚报备,“妇产科。”
“回头我让你们科室主任在你的实习评估上加点分。”黄主任很满意。
“谢谢主任!”邱声晚难掩欣喜。
却又在触及男人那冷情的视线时,骤然一僵。
头迅速低了下去,不敢再看第二眼。
好在他们没久留,问诊结束便离开。
邱声晚暗自松了口气,又叮嘱何母几句后才离开病房。
路过科室简介牌时,邱声晚停下脚步。
鬼使神差的,她看向医生一览表。
明锦佑赫然在列表第二位,副主任医师,26岁!
邱声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资料上清楚地写着26岁,参不了假。
“又是一个被明医生迷倒的小姑娘。”
护士长路过,见邱声晚一直盯着明锦佑的照片看,忍不住调侃一句。
邱声晚迅速逃离。
看来以后要躲着点心外科,免得跟那人撞上,毕竟她做不来像男人那样冷漠寡淡。
脑子里不免想到了男人昨晚的疯狂,邱声晚又立刻否认刚刚对他形容。
他那冷漠寡淡都是装的!
......
邱声晚去血液科献了血,虽然在里面休息过,但出来时还是感到头晕目眩。
护士给了牛奶和巧克力,邱声晚找了个安全楼梯坐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牛奶。
二十万,应该够何故做手术了吧。
何织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何故了。
想到何织,邱声晚眼眶有些发酸。
她明明就快熬出头了,却自杀在了她做规培生的最后一年。
用她最爱的手术刀,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
“织织,你疼不疼啊?”邱声晚在心里问了无数遍。
可她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啪嗒声打破楼道的沉寂,邱声晚慌张回头。
明锦佑点燃了手里的烟,头微微侧着,身体半依靠在墙上。
他站居于上方,眼皮半垂着,隔着袅袅薄雾在看她,有种睥睨众生的清绝感。
邱声晚又慌了。
她猛地起身逃离,却因为身体的供血不足导致头部眩晕,人直直的栽倒,不省人事。
幽幽醒来时,人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周医生正和一旁的人说着话,“她怎么还去献血呢?她昨晚就黄体破裂出了血,身体还虚着呢,不晕才怪了!”
“黄体破裂?”
男人的声音响起时,邱声晚猛然睁大双眼。
是他!
明锦佑!
周医生期期艾艾,“年轻人嘛,不懂得节制,估计是行为激烈了些,还好出血量不大,但也很危险的。”
此时的邱声晚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一辈子不见人!
明锦佑回头看她的时候,她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攥着被子的手很用力,像极了她昨晚紧攥着洗手台的模样。
男人眸色暗了暗,声音比刚刚沉了些,“是得好好休养。”
“可不是嘛,现在的男人也真不是个东西,不懂得怜香惜玉也就算了,连面都不露一个,小邱都晕倒了,也没见她对象打个电话来关心关心,小邱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太好。”
邱声晚,“......”
可以的话,让她晕到天荒地老别醒了。
要是周医生知道她骂的人就是眼前的明锦佑,估计也恨不得立刻晕倒。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还有阵阵离开的脚步声。
邱声晚猜测周医生和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这才小心地探出头来。
刚看清眼前的情形,就撞进一双深如寒潭的墨眸里。
她的心狠狠颤了一下,结巴着问道,“你,你怎么还在?”
“是我把你送过来的。”他好意提醒她。
邱声晚默了默,补了一句,“谢谢。”
明锦佑轻挑长眉,黑眸又戏谑又冷淡疏离。
邱声晚又默了默,这才鼓足勇气强调,“银货两讫。”
“你说的。”她特地强调。
很好。
看来她也不像昨晚看起来那么柔弱好欺。
昨晚对明锦佑来说,是他现有人生里为数不多的一场意外。
*
融城西世17楼。
容北攒的局,为明锦佑接风洗尘。
明锦佑在容北特别定制的牌匾前驻足了几秒。
【香尘满路起楼台。】
容北自豪的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17楼的风格?”
“为什么是17楼?”明锦佑问了一句。
明锦佑抬眸淡淡瞥他一眼,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不悦,“换个地方。”
“不换不换,就这,我今天必须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人生乐趣。”容北软硬兼施把明锦佑带去了包间。
西世17楼,骄奢淫逸,是专供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场所。
而17楼养着的女孩们,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只为高端客人提供服务。
明锦佑知道容北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借酒装醉,想及时抽身。
却被容北识破硬塞进专属客房,还劝他,“阿佑,你应该多学学我,别活得那么清冷,你又不是出家人,禁什么欲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房间里早已安排了女人等着,但他并不感兴趣,准备走人。
邱声晚紧张开口,“你好。”
女孩有一双小鹿眼,慌乱之下更显无辜。
也因为那双如小鹿般的眼睛,他停顿片刻。
就是这片刻功夫,女孩怯生生地走了过去,不安的问,“老板喜欢什么风格?”
容北跟他吹嘘过很多次,说17楼是男人的销魂窟,让他一定要试试。
他以前不感兴趣。
但此刻看着她慌乱又装作镇定的样子,又突然来了兴致。
“会些什么?”
邱声晚咬了咬唇,脑海里竟有些空白。
明明之前学过的。
她自认为头脑还算好使,不然也不会考上医科大学。
可此刻脑子像是失了灵,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干巴巴的说了几个能记下来的名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