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个清倌人,却被赶鸭子上架当瘦马,用来治大少爷的病。 可她上了床,睡了人,却发现对方不是大少爷? 大少爷进门后,那人跳窗逃跑,还好没被发现。 幸运的是,大少爷没让她暖床,她侥幸躲过一劫。 第二天,她才发现,把她吃干抹净那人,是府里的二少爷……
第1章
“脱了。”
屋里中央炭盆烧的正旺,一股股热气翻涌,身上的寒气很快变成了燥热的火气。
盛愿低着头不敢随便打量,盯着脚上褪色的绣鞋。
鼻腔里嗅到的都是沉重的药气。
见她没动,低沉的嗓音不耐的用烟袋敲击着铜盆,“不脱,就送回去。”
“不!”
盛愿颤抖着用手解开身上的纽扣一件件剥离身上的衣服,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忍住面前的老妇挑剔的打量。
“不愧是扬州来的瘦马,这身条确实和京中的不同。洗干净送去大少爷房里。”
话音落下,从角落里冲出来几个膀大腰粗婆子,抱起盛愿就扔进了桶中,粗暴的将她上下用刷子仔细清洗干净后,罩上一层薄纱就从角门送进了房内大床上。
这间房的炭火烧的比另一间还要旺盛。
躺在比雪还要软的榻上,盛愿昏昏欲睡。
脖颈处隐隐传来一阵温热的痒意,察觉到有人在动她颈间的坠子,盛愿瞬间清醒,本能的向前踢了一脚,没等她坐起身,就被人捏住了下巴。
“臭丫头,窑子里就是这么教你伺候人的?”
说话的人带着莫名的火气。五官野性桀骜,一双眸子在烛光下闪着亮色侵略十足。
偏偏高挺的鼻梁红了一块,减了半分锐气。
盛愿被这人身上的风霜冻的瑟缩了一下,弱弱摇头:“……我不会。”
男人黑眸微眯,幽幽一顿:“不会?那我让管家换了别人来……”
“不!”
盛愿一把拉住男人的袖子。
从前她也只是在那唱戏贴补家用的清倌,连基本的调教都没教过,这次若不是挑不出符合要求的人,也不该是送她过来。
稳了稳心神,盛愿伸手去解男人的衣裳,但这扣子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滑腻坚硬,半天都不得样法,咬着红唇哀哀的抬头望了一眼,偏这男人只抱着胳膊靠在床头阴沉着脸盯着她,时不时露出几分让人看不懂的复杂。
随着动作身上欲盖弥彰的薄纱渐渐滑落,如雪的肌肤在暗色的床帐间更如宝珠莹莹,男人喉结滚动眸子略过暗光。
“真笨。”
这句话带着几分怅然和熟悉,盛愿有些不解,不等她分辨清楚,一阵天旋地转就躺在了榻上。
帘帐摇摆。
盛愿连眼圈都是泛着水汽的红。
忽而外面下人开口喊着什么人。
请安的声音由远到近,直到屋里两人都清晰的听出大少爷三字。
盛愿身体骤然僵硬,猛地睁开眼:“你不是大少爷!你是谁?”
被戳破面目的男人慢条斯理的直起身,咧嘴一笑捏住她的脸颊:“人都是我的了,才知道认错人,晚了。”
盛愿额头渗出冷汗,张开嘴就要喊:“来……”
后面的字音随着被堵住的嘴一起被吞入腹中。
这个吻霸道像似在宣告立场,等分开时方才还邪气俊朗的男人,认真严肃下来有些骇人的犀利。
“我问你,跟不跟我走?”
这话说得莫名又突然。
盛愿早被吓破了魂哪里敢和他这个不速之客离开,怒瞪着一双杏眼想要吓唬他,可偏偏眼底含着泪毫无半点威慑力,反而可怜兮兮如同受惊的兽。
房门响动,盛愿脸色一白,猛地挣脱开束缚。这大院里的规矩她不知道,但从前窑姐偷人被人发现也是有活活被打死的,若是被人撞个正着……
顾不得这人还在不在,连连后退到床榻里胡乱穿起衣服。
“你就是今日刚被送过来的姑娘吧。”
拐杖和脚步声齐齐靠近,盛愿浑身一颤,抬头屋里站着一个清瘦的生面孔,握着一杆青竹样式的拐杖,右腿跛着。
这才是府里的大少爷。
不知刚才那男人躲在哪了,盛愿手心出了汗胡乱的搅动着。
一阵寒风吹进屋,大少爷宛如蒲柳打了个颤,咳嗽个不停。
盛愿皱眉,回头一看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半开着,呼呼刮着寒风。
“我来。”
心里已经猜出那男人是从窗户溜走的,盛愿急忙上前佯装关窗往外看,见窗外树梢的雪纷纷撒撒,正好盖住了窗户上的半个脚印,狂跳的心才算回到了肚子里。
关上窗,回头低眉等着发落。
许是见她有眼力,大少爷话里多了点和气:“让你来是我母亲的主意。若你愿意,就留下让她安心,若不愿,等天亮了,我让人给你笔银子放你出府。”
盛愿心里一动。
大少爷也没催她下定主意,吹了烛火,屋里瞬间陷入黑暗。
硕大的床,两人各占一边,皆是和衣而眠,相安无事。
她来的时候听说了,这府中的少爷受了难废了身子,遍请名医都寻不来根治的办法,这才病急乱投医,选择用女人刺激这样的偏方。
许是怕平常清白的姑娘药力不够,特意千里迢迢从扬州筛选瘦马。
可她这记方子,却被其他人偷着吃干抹净。
一想到那人土匪一样的行径,盛愿只委屈的心里发苦,若是被留下她的籍契自然就落在这府邸,可她身子已破还不知道能瞒几时,若是出了府,按籍契还是会被送回窑子,不管是哪种,今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下意识摸着脖子,却吓了一跳。
原本挂了十几年的玉佩,丢了!
第2章
天刚亮。
盛愿已经穿戴整齐,捧着茶跪倒在男人脚边,忐忑不已:“大少爷,若您不嫌弃我粗苯,我想留下来做丫鬟供您使唤。”
座上的人沉默许久才开口:“你可想好了。”
盛愿咬牙,狠狠点头。
等听到大少爷开口“也好。”,终于松了这口气。
等到晌午,全府上下都知道盛愿这个偏方起了效,不仅彻夜留在房里,还让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少爷一早便到侯府主母那主动把人留下。
攥着刚发的女婢衣服,盛愿听着婆子训话总觉得还在做梦,没注意远远被落在了后面。
一道高大的阴影挡在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迫使抬头:“倒是小瞧了你,身子都破了还能留下。怎么,昨晚我和大少爷谁更让你满意?”
见男人脸上和昨晚如出一辙恶劣的笑,盛愿顿时气红了脸。
用力推了一把,却未能推动他分毫,如同撞上了一堵墙,险些岔了气。低头揉着手,趁着男人不备,盛愿狠狠咬了一口,拔腿就跑。
突然一枚硬物贴在后颈,又一次将她拦下。
盯着手上被咬出的血迹,男人磨着牙的冷笑:“你这丫头,胆子倒是大,说!”
锋芒冰冷的触感顺着肌肤寸寸滑落,直接挑开了衣襟上的扣子,毫不避讳的抵在了一处。
盛愿唔了一声,不敢试探男人话里的真假,立马吓出了泪:“没,大少爷没碰我。”
男人忽然沉默。
“人呢?”
察觉到她掉了队,婆子四处喊着。
盛愿心跳的飞快,听到婆子已经找到了近处,焦心不已。
还想求饶,男人突然俯下身,吐出的热气带着点点青草气息拢在耳垂上:“小丫头,咱们来日方长。”
不等盛愿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推了出去,正好和找回来的婆子撞个了个满怀。
“哎呦!你刚才鬼鬼祟祟躲起来做什么?”
见婆子四处打量。
盛愿急忙求饶:“是我的鞋袜掉了,找处没人的地方整理,却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衣服,这才躲起来。”
“事多。记住以后跟着主子,要寸步不离。还有,在府里穿衣打扮都要注意体统,别把窑子里的那套弄来丢人。”婆子虽狐疑,但没发现什么,没好气的呸了她一口带着人继续走。
盛愿点着头,一步三回头,望着墙角处阴影消失直撇嘴。
她忘了问玉佩的事。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男人。
换了衣服,两人就往饭厅去了。
她被留在大少爷身边当贴身女婢,负责伺候吃喝穿衣叠被。
刚进饭厅,远远就看到站在大少爷身边一道着殷红银纹侧影,明明看不着脸,但这宽肩俊逸的高大背影,无端让她心脏一紧。
“盛愿,过来。”
谢云笙见她被领进来,淡笑招呼她过去,几道目光落在头上,有好奇有打量有不屑,唯独有一道,滚烫又玩味。
“这是我母亲。”
盛愿轻声请安:“夫人。”
“抬起头。”
听话的抬头,眼前的妇人上了年岁依旧是惊人的貌美,握着一串念珠眉宇间的愁和大少爷如出一辙。
盯着她许久,才挤出一个淡笑:“怪不得愿意留下她,的确标志。”
“不是美人,又怎么会让大哥开口留下,这还是破天荒第一个,还是母亲会挑人。”
这嗓音口吻,盛愿头皮发麻,悄悄抬眸,这一眼,险些让她跳起脚来。
谢云笙身边的男人转过身,正盯着她似笑非笑,不是占她便宜的混蛋又是谁。
“没规矩!谁准你盯着二少爷看。”
一旁的婆子看不下去,轻斥了一声。
盛愿仓皇低头,生出一身冷汗。
怨不得昨晚这人那般有恃无恐。
她无论也想不到,闯进房里把她吃干抹净的竟然是二少爷,可既然是兄弟,知道她进府来的目的还故意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我的弟弟,盛愿,以后见了二少爷记得行礼。”
谢云笙开口算是替她解了围。
饭桌上。
盛愿目光不敢偏移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依着管家婆子路上交代的,替大少爷布菜。
可总有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从头到脚在身上审视。
火辣辣的,如同隔着衣服,就能将她扒光看尽。
盛愿心跳如鼓站在大少爷身后低着头,仿佛这样就能藏起来一般。
见她躲着目光,谢云霆伸出胳膊,煞有其事的抚摸着手掌上缠着的方巾,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少爷皱眉:“你这手怎么了。”
盛愿盛羹的手一抖,险些跌了汤勺。
唇角微勾,谢云霆冲着她眨眼,眼神定定的横在盛愿脸上:“小丫头,你说,我这是怎么弄的。”
疯子!
盛愿难以置信的偏过头,浑身止不住的轻颤,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见她又是吓的欲哭无泪,没骨头般的样子,谢云霆端着的唇角缓缓敛开,准备等人真急哭了就放她一把。
“她胆子小,二弟别吓坏了人。”谢云笙放下筷子冲着盛愿淡笑:“我这个弟弟最喜欢和府里下人玩笑,你别怕。”
温和的语气恰到好处安抚了受惊的心境,盛愿感激的冲着大少爷笑着,突然对上谢云霆已然阴沉的脸色,如同一盆冷水重新浇灭她的希望。
扯了扯唇角,谢云霆似笑非笑:“大哥说的是,只是弟弟一般也不会和不熟的丫头逗乐,你这个……”
侯府主母听出了异样,淡淡询问:“怎么?你们是旧相识?”
“不!”
不知道这人又想说什么整她,盛愿心焦的难受,攥紧了拳,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奴婢之前在扬州,怎么有机会认识侯府的贵人。”
盛愿大气不敢喘,忽然袖口被人敲了敲,一抬头谢云笙拿了拐杖示意她站起身。
可这话没说清,盛愿哪敢站,悄悄用眼角偷瞄始作俑者。
谢云笙垂下眼帘:“云霆……”
谢云霆施施然站起身,姿态闲逸替侯府主母盛着汤:“我只是嫉妒母亲给大哥找了这么好的丫头,故意逗逗。”
顿了顿,又忍不住冷哼:“只是,这丫头刚到手大哥便护的跟眼珠子似。照这情形,说不定不仅旧疾好了,就连子嗣方面也不用母亲担心,能早早让您抱上孙子,就和当年老侯爷那样……”
啪的一声,刚乘好的那碗汤一滴不剩的都被砸在地上。
厅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侯府主母沉下了脸:“滚,下人通通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