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派中,独有一门占验派。以传习占验术数为主,以奇门遁甲、六壬六爻、推命术、相术、堪舆、望云省气,以预言吉凶祸福。妹妹失踪的第三年,突然有了消息,出现在离我们这儿一千多公里的平城。为了找回她,我孤身前往,临行前,老叔为我算了一卦......…
第1章 失踪(1)
我妹妹失踪的第三年,突然有了消息,出现在离我们这儿一千多公里的平城。
卦是为叔晚饭后卜的,夜里十点,我已经在去平城的高铁上了。
为叔是一名卦师,也是一名道士,道号叫无为道长。
他卦术精湛,又懂风水异术,所以在我们这一带颇有名气。
早些年,还只是三里五村,十里八乡的人来找他解事卜卦。
后来就有外地,甚至大城市的高官富豪,开着车往我们村里跑。
但为叔不托大,不贪财,人到了门上,只要是真有急事难事,给个一块两块钱,他也给解。
可要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比如逆天偷命,给别人下咒等,就算给再多报酬,他也不干。
为此,虽然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尊重,但也得罪过一些人。
我和妹妹小时候托他的福,在村里特别得人照顾,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后来我考上大学,妹妹也去了县城里读书,在家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但每逢假节会回来。
妹妹丢失的那年,为叔年初就有预感,所以过完寒假送她去学校时,往她身上塞了好几张用防水塑料包着的符纸。
还一再叮嘱她,平时在校内不要出去乱跑,放假等着家里去接她。
我离开学还有几天,就没急着走,加上过节来卦卜的人多,偶尔也帮他一些小忙。
这天晚上我和为叔包了饺子,两人围桌,一边沾着醋吃,一边说起白天的事。
“做买卖的,明的争不过人家,就来我这里买个符,把对手咒死。”
为叔摇头苦笑:“这么得来的钱,他们也花得下去。”
我没怎么在意,随口应道:“怎么花不下去?现在外面这种事多了去了,就是下黑手的路子各不相同。不过他们确实过了,还要把人弄死。”
为叔便抬头看我,难得语重心长:“常乐,以后你可不能这样。”
我把一个灌了醋的饺子,整个都塞进嘴里,酸的眯了一下眼,赶紧嚼巴嚼巴咽下去,才回他:“放心吧叔......”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为叔的脸色突然一变,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一个箭步往东屋冲去。
东屋单独一间,里面长年鲜花水果供着道教的各路神仙。
其中一位只有一副画,空白的,上面既没画相,也没名字。但这一位,为叔特别经心,还特意在他的供案上点了两只电子烛,长年明着。
我们进去时,一只电子烛灭着,另一盏飘摇欲坠。
屋里本来就不太亮的光线,突然又暗下去的多半,顿时有种昏暗不明的感觉。
我忙赶上前,一边检查电子烛,一边说:“是不是电路断了,我看能不能接一下?”
为叔却一把拉住我:“不要管这,赶紧去县城接你妹妹。”
我愣了一下:“叔,盈盈才去学校三天,还没到接的时间......”
“等不及了,快走。”
他已经转身出去,连外套都没拿,直奔大门外。
我也不敢耽搁,快速从屋里拎了羽绒服,拿了车钥匙,就追出来。
第2章 失踪(2)
为叔不是我们的亲叔。
听他说,我和妹妹都是他捡来的。
他从不跟我们说关于身世的事。
有一次妹妹好奇,问他:“叔,你总是给别人算命,也给我们算一算呗。”
为叔正看着她的眼神,突然一垂就避开了,脸色也有些沉郁。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呀,不用算,好好读书就是了。”
本来我们两人都没在意的,结果他说完又叮嘱一句:“你们以后也不要找别人算命,知道吗?”
我很不解,问他为什么。
他只道:“命有什么好算的,好就是好,坏就坏。”
我和妹妹一脸问号,但也没再往下问,毕竟当时我们并不在意这些。
此时我开车载着为叔,沿着乡间公路,往县城急驰。
从后视镜里,我可以看到他的脸色,灰白一片,眼里也都是焦虑。
他不时往车外看一眼,催我:“快点,你再快点。”
现在新年刚过,地上的积雪还没化完,车轱辘碾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时还会打一下滑,我根本不敢加速。
但我知道事情肯定很严重。
为叔过去无论遇到多大的事,都没着急过,好像万事都在他心里,自有盘算。
这种神情,我是第一次见。
“叔,你先别着急,我们先给她打个电话......”
“我打,你好好开车。”为叔一边说,一边已经拿出手机。
他很快拔了常盈的号。
但是电话“嘟”了好几轮,都没人接。
又急着打给她的班主任,老师,甚至学校宿舍,那头不是说没看到她,就是没人接。
我已经顾不上地滑,使劲踩着油门往学校冲。
常盈读书的学校还没下晚自习,整个教学大楼里都灯火通明,校院内也时有师生走动。
我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门卫大叔那里登记,急着跟他说:“叔,家里真有急事,你能先把我们放进去,我把身份证给您搁这儿......”
门卫大叔仔细看过我的身份证,才将侧门打开,还嘱咐我们不要在校内乱走......
我根本没听进去,只忙着跟为叔说:“她班级在这栋三楼,从东数第五间,你上去找,我去她宿舍。”
连呼带喘爬上她宿舍,里面只有一个逃晚自习的小丫头,正抱着手机不知看什么,笑的浑身颤抖。
突然听到门被推开,吓的瞬间把手机塞进被窝,哼唧着说:“老师,我真病了......常哥,你怎么来我们宿舍了,找常盈的吧?”
今年常盈开学是我送的,为了让她宿舍的女孩儿多照顾她,我送她来时,还给这帮小丫头卖了一些零食,所以这丫头也认识我。
我一口气爬个六楼,这会儿气还没喘匀,只朝常盈的床铺指了指。
那女孩儿麻利地说:“去上晚自习了,过一会儿才回来......”
我折身就走,路上给为叔打电话:“人不在宿舍,班里老师怎么说?”
为叔那边好一会儿没声音。
我急的不行,下楼梯都是四五阶地往下蹦。
赶到教室时,为叔还捏着手机站在走廊的冷风里。
常盈班上辅导晚自习的老师,正在跟他解释:“就没过来,问了班里的同学,也都说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