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重生八年前的沈念真,刚刚开始虐渣虐前夫,就不幸惹上了传说中那位睚眦必报的冷面二皇子。 传说,这位二皇子杀人放火烧宫殿,无所不为。沈念真知道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位爷上辈子是造反而死的,她小心翼翼,想尽办法让其主动退婚。最后,成功的让二皇子将婚期足足提前了一年。沈念真欲哭无泪,做最后的挣扎:“反正王爷要的是软娇的美娇娘,娶谁不是娶啊?娶一个不如娶两个,多多益善......”只要放过她就好。 正低头忙着跟厚重礼服做斗争的某人抬起头来,露出森森笑容:“不好,本王要的只有你一个。”“王爷!不好了!王妃她又作妖了!”
第1章
冬雪连着下了三日方停歇。
沈念真跪在廊下,瘦弱的身子冷得直颤抖,却依然倔强跪着。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新姨娘进门了”的喜庆呼喊,很快的,便有丫鬟婆子拥着一身玫红衣裳的新姨娘进了院子,入了屋子给正室磕头请安。
沈念真身子颤了颤,唇角勾出苦涩微笑,忍不住抚上自己小腹,是呢,她的兄长沈云澜生死未知、她刚刚小产,痛苦不堪;那人,却先得嫡子,再纳贵妾,双喜临门。
屋子门开了,世子夫人沈念慈领着新姨娘缓缓从屋内走出来,沈念真一眼看到了她外搭在大红衣裙外的白狐披风。
据说,那是上月世子爷随着陛下冬猎时,亲手猎得的一条白狐所做。
“夫人,婢妾想求见世子。”沈念真顾不上心痛,立即开口请求。
“夫君不在府中。”沈念慈含笑,居高临下俯视她:“夫君深受陛下器重,本就差事繁重,陛下又有意升他官职,如今夫君比之前更要忙碌三分,可没空分心内宅事情。”
不等沈念真再求,沈念慈已经吩咐人把新姨娘送回自己院子,这才有空看沈念真,她轻笑一声,慢慢蹲下身,说道:“姐姐可是想求夫君去为堂哥求情?”
月前传来消息,沈云澜在边关与敌军交战之时轻敌冒进,中了埋伏,自己下落不明还导致朝廷连吃败仗、将士伤亡惨重,陛下震怒不已,若非其父故旧求情,怕是陛下立即便会下旨降罪,可即便有人求情,也只是暂缓罢了。
待得找到兄长,若无人求情,怕是兄长逃不过一个死字。
沈念真连续几次求见,都没见到世子陆一鸣,想着他今日纳姨娘,该是会回来的,才跪在主院等着,可跪了大半天,却依然不见他身影。
沈念真才说了一个“是”字,沈念慈就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恶意满满:“我的傻姐姐,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天真啊,沈云澜早就死了,念在当年情谊,夫君已经好好安葬了他,没让他落个暴尸荒野的下场,哦,对了,你父亲,也是夫君命人安葬的呢。”
“你怎么知道?”无论她怎么打探,别人都说哥哥沈云澜是下落不明,和父亲当年的情形一模一样,沈念慈却言之凿凿,沈念真恍惚间,想到了些什么,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是爹爹和夫君联合弄死的啊。”沈念慈咯咯笑了起来,“你们家早就碍了陛下的眼,爹爹和夫君体察圣意,主动为陛下分忧。”
怪不得,破落的镇北侯府能兴盛若斯,怪不得,一向不受重用的二叔会青云直上,这都是踩在父亲的尸骨上的啊。
而她本是陆一鸣未婚妻,可父亲获罪,她身为罪臣之女,本该被冲入教坊司,是陆一鸣求情,最后纳她为妾,她心中对陆一鸣充满感激......
“哈哈哈哈......”沈念真大笑了起来。
沈念慈看着她即便狼狈憔悴也掩盖不住的绝色容颜,眼中闪过嫉妒光芒,她很清楚陆一鸣的心思,陆一鸣本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沈念真,还想着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宠爱的。
沈念真还和她在差不多时间怀了身孕。
按着陆一鸣对沈念真的宠爱,将来那个孽种,会是自己儿子的绝大威胁。
幸亏她聪明,让最是好色的曹公公见到了沈念真的模样,主动和陆一鸣讨要,陆一鸣不想得罪曹公公,只能答应会在沈云澜死后,把人给送过去,也答应,把沈念真腹中孩子给弄掉。
想到这儿,沈念慈微微一笑,上京第一美女如何,贵女典范如何,落到那变态的阉人曹公公手中,想必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
瞧着沈念真又痛苦又绝望又恨极的模样,沈念慈觉得解气极了,她笑着吩咐:“给她好好打扮一番,然后送去曹公公府中。”
“好妹妹,这是夫君给你找的好归宿呢,反正你也不能生了......”沈念慈笑着走了,背后,是沈念真恨极了的凄厉呼喊:“沈念慈,陆一鸣,我沈念真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便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去!”
第2章
“啊!”
沈念真睁开眼睛,眼中惊惧未退,冷汗涔涔。
入目一片淡粉色纱帐,屋子里静悄悄,唯有墙角的更漏滴答滴答。
菱花窗户上透出淡淡的灰白色,天马上就要亮了。
“小姐。”
丫鬟如画端着铜盆毛巾走进来,看到她坐在床沿上一脸惊讶:“您怎么起来了?昨日才落了水,大夫说要好好休养......”
沈念真双目怔怔,看着如今只有十二岁的如画,和从前熟悉的闺房,心跳如擂鼓。
她,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在被沈念慈送去曹公公家的那一晚,她点了一把火,烧掉了那个埋葬了无数女孩子的地方,也埋葬了自己。
如今......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白嫩,柔软,带着一股子少女才有的稚嫩。
沈念真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瞧着铜镜里的自己,眼圈儿慢慢的红了。
“小姐,你......”如画一脸惊讶。
沈念真却渐渐冷静下来,回头看了如画一眼,淡淡道:“你先下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如画很是惊讶,却应道:“是。”
走到门外,她狐疑的回头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小姐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屋子里,沈念真重新躺到床上,微微闭着双目,心中却是激动无比。
老天有眼,竟然叫她又活过来了!活在未曾出嫁前,爹爹与哥哥都还的时候,这一世,她定将擦亮眼睛,揭穿那一张张带着面具的人皮,揭穿那些阴毒诡计,保护爹爹与哥哥!
沈念慈,陆一鸣,我回来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沈念真嘴角流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半个时辰后,如画进来服侍,沈念真淡淡问道:“刚刚你说我落水,那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忘记了?昨儿个您领着二小姐,四小姐在后花园里玩耍,后来四小姐将您推下水......”
沈念真想起来了。
她十三岁那一年,祖父病重,因此将在外地当官的二叔与三叔都叫回了京都,打算留下他们其中一房在京都里帮衬父亲顶立门户,祖父属意的其实是三叔。
然而,她在后花园里不小心落了水,在二妹沈念慈的祈求与怂恿之下,竟当着祖母的面儿亲口污蔑是四妹沈念珠推的自己,三房一脉因此遭了厌弃,就此离京,十来年都未曾归来。
原本应该离京的二叔一家,因为沈念慈,而留了下来。
再后来,父亲获罪,二房却蒸蒸日上,她自小定下的未婚夫北镇侯府世子,亲自拿着婚约上门要求取消,转头就娶了自己的堂妹沈念慈。
而她,这个原本高高在上的大统领府嫡女,却零落成泥,任人踩踏。
沈念真猛的闭上眼睛,不去回想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
“四妹妹人呢?”
“回小姐,在春晖院的台阶上跪着。”如画同仇敌忾道:“小姐,她害的您落水,大病一场,可不能轻易饶恕了她!老太太可是说了,要替您出气呢!”‘
话音刚落,沈念真已经推开她往屋外走去。
才下过几场雨的缘故,院子墙角那一树海棠花开的艳丽,望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沈念真眼眶又有些湿润,她强忍了,扶着如画的胳膊往回廊上走去。
“小姐,老太太说了,您这两日不必去请安的......”
“啰嗦。”
沈念真加快脚步,在走到春晖院的门口时,远远看到那台阶上跪着一个淡绿色的娇小身影,在轻轻的颤抖着。
那正是被她冤枉了的四小姐沈念珠。
自小,两个人就不对付。
沈念真咬了咬嘴唇,抬脚走过去,忽然一言不发的在沈念珠身边跪了下来!
这一举动,瞬间惊呆了春晖院里的所有人!
那隔着厚重门帘的上房内原本欢声笑语,一瞬间就停止了。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如画惊讶的问。
然而,沈念真还没有回答,一直跪在台阶上的沈念珠忽然转过了头,恶狠狠的瞪着沈念真,抬手啪的给了她一巴掌。
“沈念真!你害了我居然还有脸来!”
清脆的巴掌声,顿时惊呆了所有人,眼看着沈念珠抬起手臂来还要再打,那上房的门帘一下挑开,沈老太太满是怒火的声音传来:“真是反了天了!这一个个的都是在做什么!”
“老太太恕罪!”一大群丫鬟婆子哗啦全都跪了下来。
沈老太太的目光心疼的落在沈念真脸上,看着那鲜红的巴掌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颤抖着手指着沈念珠,怒道:“来人!把她老子娘都叫来!这就领了去!滚回沧州,再也不许回京,碍我的眼!”
“走就走!”小小的沈念珠才不过十岁,却倔强的昂着小脸,不肯服软。
沈老太太气了个仰倒。
在这兵荒马乱之际,沈念真抬起了头,一字一句道:“祖母,孙女是来向您承认错误的,都是孙女的错,冤枉了四妹妹,不是她推我下水。”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
沈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震惊道:“真儿!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