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传说中的盗墓贼,为了继承家业,我毫不犹豫选了考古系。 自我记事起,爸爸妈妈便离我而去,无影无踪。 大学毕业那天,某个神秘女人送来了一枚九窍玉。 渐渐的,她一步步把我拉进了盗墓者的世界,一去不复返。
第1章
从我记事起,爷爷就经常跟我念叨,说我们李家祖上,那是住在西安城的皇宫里,是货真价实的王公贵族。
可一旦我问起是哪个皇族,又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搬来湖南,他就不肯往下说了。
我一直觉得,爷爷是个很神秘的人,他经常会出远门,短则十天长则半个月,但是从来不说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每次回来,都是半夜,身上总是带着一丝难闻的土腥味,偶尔还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臭味。
到我十岁的时候,他身上长出了一些红点,手脚连带着脖子脸上都有,看着跟我小时候出痘一样。
只是出痘会好,爷爷身上的红点,却是越长越多。
到后来,连脖子脸上都长满了,村里人背地里都说他老不正经,染上了脏病。
就连我妈,看到我爷爷都是满脸嫌弃,天天闹着要分家。
要不是我爸压着,这个家早就散了。
好在爷爷常年不着家,日子倒也能凑合过,我爸妈偶尔还是会拌嘴,但是大部分时候过的也算甜蜜。
至于我,天天背着书包上学,偶尔被人骂小脏种,打一架也就完事了。
我一直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等我长大了娶个媳妇,生个孩子,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直到我十七岁那年暑假。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的情况。
向来都是半夜才回家的爷爷,破天荒的早上回了家。
我们正在吃早饭,他一进门就不错眼的盯着我爸和我,看到最后,竟是连眼珠子都红了。
然后一头栽到了地上。
我爸跟疯了一样冲过去,一把扒开了我爷爷的衣服。
接下来我看到的东西,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爷爷胸口处,居然到处都是涌动着的虫子!
一条条猩红的虫子从他皮肤下钻出来,不停扭动着身体。
恶心又诡异。
我妈的碗掉在了地上,嗷的一嗓子就跑了。
我爸脸色大变,连忙追了出去。
就在此时,爷爷却是醒了过来。
他艰难的对我招手:“乖孙别怕,我这不是脏病。”
“这是我从地底下带出来的尸毒,你爸有,你身上也有。”
他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不仅是胸口,就连身上其他地方的红点,都开始有虫子挣扎着往外钻。
“爷爷你……你别吓我啊!”
我浑身发抖,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这一幕,太骇人了!
爷爷死死盯着我,嘴唇蠕动着。
我强忍害怕,挣扎着爬了过去:“爷爷,你想说什么?”
“这虫子能吃,挺好吃的,待会可以尝尝。”
说完就一把推开我,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衣服。
轰的一声,大火瞬间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奇异的香味。
小时候摘了蜂窝,里头的蜂蛹用油炒了,又香又脆,就是这个味道。
格外勾人。
只是着火的是我爷爷啊!
等我喊了人,把火扑灭后,我爷爷已经被烧焦了。
那些虫子,更是烧的半点不剩。
按照村里的规矩,死了人,那得停尸三天。
这三天里,所有亲朋好友都要来吊唁,顺便请人看风水挖墓穴。
等墓穴弄好之后,才能入葬。
可我爸却是当天中午就请人挖了坟,下午就把我爷爷给埋了。
当晚,我爸妈吵了起来,吵的很厉害。
我隐约中,听到了‘诅咒’之类的字眼,再听时,就被我爸赶回自己房间了,而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很多,听不见了。
第二天,我爸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我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牌,那是我爷爷送我的东西。
不管我问什么,我妈都不说话,只沉默着在厨房蒸馒头。
等到第十屉馒头出笼,她说要去小卖部买点东西,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成了孤儿,除了压在枕头下的两千块钱和十屉馒头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村里人说看到我妈跟男人跑了,嬉笑着叫我小野种,又说我身上也有脏病,让自家小孩离我远点。
最艰难的时候,我甚至连着四天没吃过任何东西,靠学校厕所的自来水活着。
好在世上总是好心人多,高中校长找到了我,说给我申请了助学金,我熬过来了,甚至高考还考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奇怪的是,到了大学,助学金还没停,每个月两千块钱,总能准时打到我卡上。
我问过校长,他却只说是我成绩好,社会上的好心人资助的,我便不再多问了。
助学金一直给到我大三才断掉,不过那会我已经能做兼职养活自己了。
其实后来我已经明白了,我爷爷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盗墓贼。
所以大学选专业时,我毫不犹豫选了考古系。
不仅仅是因为他当年说的话,更因为我想探寻他所探寻过的那个世界!
大学生活很枯燥,却也很充实,我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一转眼便到了大四。
这期间,我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我爸妈的消息,心里只当他们死了。
反正这几年,他们都没管过我。
直到大四快结束时,我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
实习时,我在白云区那边的城中村租了个单间,一个月五百块钱。
那天夜里,我加完班回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一进门,就被人按在了桌子上。
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提醒我,应该是遇到了入室抢劫。
我斜着眼往后看,只能看到一双脚。
紧身牛仔裤,黑色马丁靴。
居然是个女的。
一个东西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一块拇指大小的玉蝉,整体灰蒙蒙的,头部被什么东西给侵蚀了,成了黑色。
成色极差,还透着一丝熟悉的臭味。
我学的是考古,这一门课,要学的东西杂乱的很,其中就包括了各色墓葬品的类别。
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一枚九窍玉。
早在西周时,古人便有了殓玉的习俗,只是那时候一般只有玉冥巾,也就是在织物上缝缀玉片,覆盖在死者面部。
甚至直接以玉雕琢成人脸模样,将死者整张脸都挡住。
而殓玉制度,发展到汉代时,逐渐趋于完善,除了玉冥巾之外,还出现了玉衣玉眼盖,乃至于玉九塞。
玉九塞,又被称为九窍玉。
顾名思义,就是把玉雕琢成各色模样,将死者九窍尽数塞住,以此来保证精气不外泄,达到肉身不腐,灵魂长存的目的。
而眼前的这枚玉蝉,是用在死者口中的。
“这是什么东西,哪个朝代的,值多少钱。”
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说不出来我就杀了你!”
脖子上的锐痛提醒着我,她不是吓唬我。
好在这事难不倒我。
我直接告诉她:“这玩意是玉九塞中的口塞,汉代的东西,成色太差,顶天几万块!”
刚说完,脖子一轻,整个人被拉了起来。
紧接着腿弯一痛,我便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
然后那人开口了:“有点用处,磕头拜师吧!”
第2章
我要起身,肩上却多了一只手。
仅仅只是一只手,却是犹如泰山压顶,压得我动弹不得。
惊骇之下,我抬眼去看。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约莫三十上下的女人,粉面桃腮鹅蛋脸,却偏偏生了一双剑眉。
那双眼,更是犹如鹰隼一般,锐利无比。
“你是谁?”
我惊疑之下,拼命挣扎起来。
可下一秒,她拿出了一个让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东西。
当年我爷爷送给我,然后又被我爸带走的玉牌!
那块玉牌上,刻着一个‘苌’字,还缺了一个三角形的角,形状独特,我绝对不会认错!
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犹如晴天霹雳。
“你爸死了。”
她语气很是平淡,就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死在张家界那边的一座坟里。”
“临死之前,他把你托付给了我,让我收你做徒弟,想办法解了你身上的尸毒。”
“另外,再给你娶个媳妇,让李家不至于绝种。”
我不敢置信。
整整五年渺无音讯,要说我不恨,那是假的。
可归根结底,他是我爸。
怨恨之下隐藏着的,是彻骨的思念和担忧。
爷爷临死前说的话,我从来没忘记过分毫。
我怕他跟我爷爷一样,满身长满虫子,死在外边。
怕我们父子俩,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结果,他居然真的死了
“我叫冯敏,以后就是你师父了。”
女人再度开口:“你爸救了我的命,他的遗言,我一定会完成。”
说到这,她上下扫了我一眼:“有女朋友吗?”
我还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痛中,冷不丁被她这一问,顿时就愣了一下。
问这个干什么?
“你身上的尸毒,必须去墓里找解决方案。”
冯敏自顾自往下说:“而下墓,是九死一生的活计,你爸临死前,最挂念的就是你老李家的香火。”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要先让你留了种,再带你下墓。”
我终于回过神来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就算死在了地底下,也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就不算辜负我爸的遗言了?!
“先磕头拜师。”
冯敏又提到了拜师的事。
我本想拒绝,后来却又改了主意,规规矩矩给她下跪,磕了三个响头。
我不信她,可如今只有她知道我爸的消息。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是找到我爸的唯一线索!
如此,拜个师又如何?
对于我的听话,冯敏很满意,说了一句让我等着她,便离开了。
而那枚玉牌,却是留了下来。
我把玉牌拿了起来,随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玉牌,跟我记忆中的确实一模一样,可是却透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
放在鼻尖细闻,甚至还能闻到一丝臭味。
跟我爷爷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小时候不懂,现在我却是知道的。
这土腥味和臭味,都是墓里陪葬品所特有的味道,经过千百年的浸淫,根本没办法彻底去除。
可是……
我那枚玉牌,是没有这个味道的!
我出生时,爷爷就把玉牌给了我,无数个日日夜夜,玉牌就挂在我脖子上,我绝对不会记错。
而想要染上墓下那股特有的味道,最少也得在地底下待个几十上百年,才能做到。
这玉牌,是从墓里摸出来的东西,不是我的那一块!
看着手里的玉牌,我陷入了沉思。
两枚玉牌一模一样,冯敏知道这玉牌是我的东西,也就是说,她确实认识我爸。
可如果事情当真跟她说的那样,我爸死了,托她照顾我,那么为什么她拿来的玉牌,不是我那一块呢?
如果她别有所图,那么图的又会是什么?
种种疑问,让我头疼不已。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我爸的消息,那就是好事。
冯敏说他死在了张家界的墓里,那我就去那座墓,去把他给找回来!
哪怕找到的是尸体,我也认了!
握着那块玉牌,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下午,冯敏找到了我的公司。
让我跟她去一个地方。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她带我去的,居然是酒店!
而酒店房间内,还坐着一个女孩!
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瘦高,一身棉布白裙外加黑长直发型,五官清秀。
青春疼痛文学里常写的那类白月光。
女孩也在打量我,眼神闪躲间,又隐隐有几分如释重负。
“她叫赵绫。”
冯敏开口了:“二十岁,中山大学大二的学生,家世清白,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让她怀上孩子,然后就该去办最重要的事了。”
我活了二十二年,所受到的惊吓加起来,都比不过她这一番话带给我的冲击力。
半个月,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上床,还要怀孕?
开什么玩笑!
这女人为了完成我爸的遗愿,把我当配种的种猪了吗?!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
冯敏却不生气,只道要是我不喜欢,可以再换一个。
直到选到我喜欢的为止。
可是……
这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吗?
这他妈是事情不能这样办啊!
冯敏无动于衷,只站在门口,大有我不答应,就不让我离开的架势。
我无语了,看向那赵绫:“这你也愿意?”
一个大学生,长的还漂亮,居然愿意听冯敏的话,给我生孩子?
被下蛊了吧!
赵绫却是站了起来。
然后走到我面前,缓缓弯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