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和夫君互换身体,成了大将军。 呵呵,我的孩子被婆婆溺死,婆婆将锅甩在我身上,夫君却毫不在意。 我万念俱灰,带着丫鬟一起死去,而我的嫁妆却被婆婆拿去给夫君续弦。 却没想,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重生在夫君身上,重生在女儿死去之前。 这一世,我要让夫君看清婆婆真面目。回到自己身体时,麻溜和离!
第1章
“刺!挑!扫!”
“喝!喝!喝!”
一声声口号,震天动地,破开混沌,钻入江星烟耳中。
“小丫!”
她猛地惊醒,伴随着铜铁相击之音。
低头,只见一身甲胄。
伸出的手,白皙修长,满是老茧。
抬眼看去,一旁的桌案上,摊开放着标记好的阵法图,四周列立十八般兵器。
江星烟慌忙开口:“来人!”
声音竟是她的夫君,西越少年将军霍辞。
帐帘掀起,走进一少年,眉目张扬恣意。
江星烟识得他。
当年霍辞来接亲时,他第一个冲在前面,笑得狂放不羁。
霍辞的副将,辛追。
“将军有何吩咐?”
他略略一摆手,不拘礼数。
江星烟怔愣在原地,直到辛追第三遍唤她时,才回过神来。
她的灵魂,竟然在霍辞的身体里!
她的头剧烈疼痛起来。
婆母溺死小丫,霍辞却将一切都归咎于她。
万念俱灰,她抱着小丫的尸体,撞柱而亡。
她的四个贴身丫鬟,全都自缢在主屋,以死明志。
可这一切都换不回霍辞半点良心。
她们的尸体被胡乱扔去了乱葬岗。
她的产业,被婆母全盘接收,大操大办地给霍辞续弦。
这些都不是梦!
江星烟惊出一身冷汗,她一把抓住辛追的胳膊,急问:“如今是哪一日,什么时辰?”
辛追挑起嘴角:“将军定是方才打盹睡迷糊了吧?怎的连日子都记不得了?”
江星烟打断他的闲话,疾言厉色:“快说!”
辛追被眼前的霍辞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永和十五年,暮春三月,壬辰日,辰初。”
江星烟心中一沉,不说二话,往外飞奔。
小丫!
或许她还能救下小丫!
她抢过一匹马,冲着将军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丫,等着娘。
娘来救你!
*
江星烟一路策马,惹来阵阵惊呼。
她无比庆幸外祖父曾教会了她骑御。
终于抵达大将军府,江星烟飞身下马就往里闯。
门口小厮满脸惊慌,赶紧拦了上来。
“将军怎地突然回府?老夫人正在休憩,容小的前去通禀。”
是通禀,还是去通风报信?
江星烟暗咬银牙。
尽管她早知道,府里的丫鬟小厮全都和她的婆母沆瀣一气。
可她竟不知,在害死小丫这件事上,每个人都有份。
看到霍辞回来,他们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救人,而是合力隐瞒!
可怜小丫才两岁!
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午夜梦回,不怕小丫向她们索命吗!
一群丧尽天良、不配为人的东西!
枉她平日里觉得这些下人被婆母裹挟得可怜,不愿责怪他们。
现在看来,恶主恶奴,全都该死!
江星烟抬腿一个窝心脚,把小厮踹翻在地。
小厮没有防备,滚了好几个跟斗,撞上了影壁才停下来。
躺在地上,直哎呦。
“何时本将军回府还需你来通禀!”
江星烟不跟他废话,一把抽出腰间佩剑,就往里闯。
一旁探头探脑的仆从,被那剑上寒光吓得缩了缩脖子,没人再敢轻举妄动。
轻功赶来的辛追,刚落地就看到这一幕,惊掉了下巴。
他们的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今日这是怎么了?
江星烟一路疾步冲进后院,一眼所见,让她心口一窒,差点疼晕过去。
她本以为,婆母最残忍也就是把小丫推进水里,眼睁睁看着她淹没在池水中。
没想到,现实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堪,还要残酷。
婆母手下的得力嬷嬷金珠,正死死地掐着小丫,把她往池水里摁。
小丫发不出声音,小手在空中乱抓。
“贱婢安敢!”
江星烟的怒火从心底烧遍全身,直冲天灵。
霍辞身体的肌肉记忆,让她踏着轻功,直飞过去,一脚踢开金珠,手中佩剑紧跟着挑飞了她的右臂,反手刺中她的左臂。
用力之大,活生生把金珠钉进地里。
“啊!”
一声惨叫惊得屋檐上停憩的鸟四散飞走。
府里的丫鬟小厮骇得跪了一地。
霍老夫人急急从凉亭中闯了出来,眼见一地血腥,一张老脸刷地惨白。
“儿、儿啊——”
江星烟没工夫管她,急忙转身,又看到令她最心痛的那一幕。
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地漂浮在水面上。
她不敢耽搁,伸手抄起小丫。
幼时,外祖父曾教她各种伤病的简易处理方法。
他慈祥的容颜似乎还在眼前。
“烟烟啊,外祖父不能陪你一辈子。
学会这些,不但能自保,还能救人,关键时刻有大用。”
“烟烟啊,要好好活。”
江星烟忍住鼻酸,手掌轻抚在小丫鼓起的小肚子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按压。
她不敢去伸手探小丫的鼻息,她怕那个最坏的结果。
一下、两下、三下……
小丫,快醒过来!
咱母女俩,还要好好活。
……
第2章
江星烟不知道自己按了多少下,阵阵酸痛从手腕处传来。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怀中小人儿薄薄的眼皮突然闪了闪,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水。
江星烟大喜,赶紧把小丫反过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不住地轻拍她的后背。
“小丫,哭、哭吧!”
许久,小丫呜哇一声,哭声震天。
江星烟紧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彻底落了回去。
她眼前阵阵发黑,死死掐住掌心才强忍住没晕倒。
“春雪,快去请大夫!”
“我去!”
辛追飞快地答应了一声,提起轻功,转瞬没了踪影。
小丫哭了一会儿,声音弱了下来,软趴趴地靠在江星烟怀中,低低抽噎。
江星烟紧紧抱起小丫,抬头冷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神情各异,各怀鬼胎。
尤其是她的婆母。
霍老夫人此时的脸色,真可以用扭曲来形容。
震恐、心虚、慌乱,杂糅在一起。
她结巴道:“辞儿,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江星烟心中冷笑。
她这个婆母,惯会在霍辞面前装模作样。
她真想一剑挺过去,杀了这个老虔婆。
但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若她用霍辞的身体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只能落得满门抄斩的罪过。
自己也会被连累。
江星烟定了定心神,压下心头怒火。
如今之计,需徐徐图之。
她不搭理霍老夫人,迈步走到金珠身旁,一抬脚,狠狠地踩住了她的脸。
“春雪、夏风,将这恶奴按在水里!”
“万万不可!”
江星烟听到自己的声音由远及近,气喘吁吁地赶来。
*
“母亲,儿不愿续弦!”
霍辞蓦地惊醒。
好惨烈的梦!
梦中,江星烟抱着女儿的尸身触柱而亡。
鲜血从江星烟头上汩汩流出,她死不瞑目。
梦境那样真实,像一记铁拳,重重砸在他的心尖上。
他从来以为,自己对江星烟是爱护之情,没有男女之意。
不过是用余生报答江老太爷倾囊相助之恩,替他照顾好江家唯一的血脉而已。
可为什么,江星烟惨死在他面前时,他浑身血液仿佛逆流,身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比小时候看到父亲战死的尸体,还要惊惧。
尽管不愿承认,那时的他,心底确实涌起一种,想要跟她一同去了的冲动。
不过好在,只是一场梦。
他抬手想抚一抚心口,触手竟是一片柔软。
他震惊低头,一眼看见,他的手正放在胸膛前隆起的饱满处。
像被烫着了一般,他瞬间拿起手。
他这才注意到,周围早已不是熟悉的军营,而是一间狭小的厨房。
一旁的案几上放着些青菜豆腐。
他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和梦境中江星烟的装束逐渐重合。
他惊呼一声,一个娇柔的女声从他的嘴里发出,他立马捂住了嘴。
不等他细想,门口闯进来一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认得,是江星烟的贴身婢女之一秋燕。
“小姐,不好了,小丫她落水了……”
话还没说完,霍辞早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他脚步匆忙,衣袂翻飞,连秋燕在身后急切的呼唤都顾不得。
小丫!
不,那只是梦而已,怎么会是真的!
霍辞不管自己因何变成了江星烟的模样,心中只想着:我得去救小丫!
等他赶去后院,就看到自己的身体,怒目圆睁、羽眉倒竖,踩着金珠嬷嬷的头。
两人双目相对的瞬间,确定了互换了灵魂这件事。
地上的金珠嬷嬷惨叫连连,被挑飞的胳膊就在霍辞面前。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霍辞忍着这具身体的不适,蹙起眉头。
她的手段也太很辣了些!
方才心头的悸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极大的失望。
明明她自己养尊处优,吃不惯将军府的饭菜,非要搞小厨房,没功夫带小丫。
金珠嬷嬷好心帮忙,已是不易。
不过一时不慎,没看住而已,罪不至此!
嬷嬷为了照顾母亲和他,一辈子没有嫁人。
江星烟如此嚣张跋扈,让母亲如何自处?
一想到她是用他的身体,作威作福,霍辞气不打一处来。
他高声喝止:“你怎能如此折辱嬷嬷!”
江星烟闭了闭眼,不想看到自己这般失智的模样。
她转头冷声命令愣在原地的春雪和夏风:“还不动手!”
霍辞见她死性不改,不由得急怒攻心。
要不是她的身子孱弱无力,只跑了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定冲过去夺下她手中的武器,扭送她去衙门报官。
霍辞扶着柱子,喘了口气,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嬷嬷是母亲从出嫁就带过来的体己人,你怎么敢的!”
“不过一时疏忽,罚她月银就好,怎可如此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