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貌美的郎君,还是我自己挑选的。 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看走眼。 我那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竟然要娶郡主当平妻! 于是我悲愤之下回了娘家,却不小心中了情毒。 还是我那已经当上大理寺少卿的表弟帮我解的毒。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又想到家里左拥右抱的夫君,我可耻的心动了!
第1章
漆黑的夜色中,一道身影从窗户飞速翻进了客栈内。
顾绾莺已经赶了好几日的路,适才歇息便听得窗户边传来的声响,顿时惊得撑起身子来。
还未待她做出下一步反应,一只火热的大手已经捂住她的嘴,将她禁锢在床榻上。
“闭上嘴,莫要动。”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冷冽若寒泉,透出一抹凛然的肃杀之气。
顾绾莺嗅出些许血腥之气,猜想男人应当是受伤逃到了她房中,只是不知其底细,顾绾莺一时不敢动作,乖顺的安静下来。
见女子识时务,陆砚迟心下略松,这才发现先前情急之下,不免与女子靠得近了一些,独属于女子身上的幽幽兰香丝丝缕缕的缠绕上来。
这有些熟悉的女儿香让陆砚迟神智一恍,忍不住倾身靠近了些许。
男人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顾绾莺当即不适的皱了皱眉,一手撑在男人的胸前往外推了推。
陆砚迟顿时回过神来,强忍着浑身的燥热稍稍起身,与身下的女子拉开了些许距离。
本想说些什么,眸子却在看见女子面容的刹那一滞。
只见盈盈月色倾洒,些许银辉映照在女子的脸上。
女子玉肤如脂,眉若轻烟,一头乌黑的青丝在软枕上铺洒开来,衬得那双凤眸越发潋滟,荡人心魂。
然而让陆砚迟这般呆滞的原因,却并非只是女子的绝色容颜,而是:“莺莺……”姐姐?
陆砚迟未尽的话语被顾绾莺一烛台打断了。
原来是顾绾莺趁男子呆愣之际,从旁拿起了烛台,向其后脑勺用力的敲了过去。
陆砚迟顿时轻嘶一声,神智变得越发恍惚起来。
他本就因为往南州查案,不慎中了情丝绕。
这媚毒一直被他用内力压制着,不想回京途中遇刺,导致他动用内力牵出了这媚毒。
适才闻见熟悉的兰香已是让他心猿意马,后见着这张朝思暮想的面容,更是让他心中的多年妄念如开了闸的洪水般不断翻涌。
这敲击于后脑勺的烛台似敲断了他最后的理智,内力一泄,情丝绕之毒疯狂席卷上来。
陆砚迟伏下身子,在掌心离开那柔软唇瓣的瞬间,迅捷的低头吻了上去,压着那抹柔软不得章法的含蹭着。
顾绾莺本就因为被一直捂住唇而有些喘不过气,在陆砚迟松手后便下意识的启唇呼吸起来。
不想这正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陆砚迟本能的顺势而上,将舌头探了进去,痴狂的勾缠起那丁香小舌,似要将其吞吃入腹一般。
顾绾莺双眸微睁,合齿用力一咬,顿时尝到了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陆砚迟吃痛,眉宇轻拧,一手捏住顾绾莺下巴,仍是固执的霸占着那抹柔软,舌尖在女子的贝齿上一一扫过,复又勾缠起那截软肉,将身下女子的嘤咛悉数吞没……
忽的,房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房门便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为首的男人往里一瞧,只见床纱掩映之间,一对身影紧紧交缠在一起,好不火热,顿时不怀好意的邪笑一声:
“嗬,倒是没想到这儿还有对鸳鸯被里翻红浪呢。”
陆砚迟在这群人踹门时神智一清,一把揽过顾绾莺的脖颈,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将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听得为首之人的话语,陆砚迟眼神一沉,随后吐露的声音却粗犷雄厚:
“不想活了是吗?老子的房也敢闯,还不快滚出去!”
此处客栈本就位于京郊,因着临近踏青雅园之地,平常也多有达官显贵家的子弟在此处歇脚。
搜查之人这般满客栈的搜寻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听得男人这般理直气壮之语,
为首之人下意识就以为是哪家显贵野处觅食,不敢多加得罪,当即赔笑道:
“老爷莫怪,一时走错了门,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领了一干人等退出房门,还贴心的将门关了起来。
待确认门外之人渐渐远去,陆砚迟这才松了松手,将顾绾莺的小脸从胸膛处抬了起来。
借着月色,陆砚迟瞧见顾绾莺的脸颊一片潮红,美目流转间盛着水泠泠的晶莹之色。
情丝绕之毒本就霸道至极,一旦中了此毒非交合不可解,陆砚迟仗着内力深厚压制了许久。
可这媚毒未清,压制久了反而会流转于身体血液,在血液中染上这媚毒,并数倍繁衍起来。
适才顾绾莺咬伤了陆砚迟,染了媚毒的血液被其吞食,已是和身中数倍的情丝绕无异。
顾绾莺没有男人那一身内力来压制媚毒,此时只觉得神思模糊,浑身燥热难耐,想要牢牢抓住身前的冰凉之物解解热。
“热……好热……我要……”
顾绾莺仰着玉颈,一双水眸看向男人,只是男人背着月光,只能隐约瞧见其流畅的轮廓。
顾绾莺觉出些许熟悉,只是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被体内汹涌的热潮折磨得头脑发昏,脸颊贴上那火热又沁凉的胸膛不断地磨蹭着。
多年心慕之人就在眼前,又是如此情态,陆砚迟直感到全身血液都在疯狂的叫嚣着,寻找发泄口,却硬撑着喑哑出声:
“莺莺姐姐……不可以……”
“你会后悔的……”
可顾绾莺早已神志不清,哪里听得进去男人的絮叨,
只嘟囔着用双手撑在眼前的大冰块上一扑,便将其扑倒在床榻上下其手起来。
陆砚迟顺着女子的力道流畅的躺倒到床榻上,话语中却不断推拒着:
“唔……莺莺姐姐……不行……”
“不要亲啊……”
“嗯……放开那儿……不要……”
……
男人细碎沙哑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个没停,顾绾莺此时哪里听得进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觉得那嗓音明明又魅又勾人,却总是这也不那也不的:“烦人!”
“可是……不……”
顾绾莺拧着眉,直接抬起头一嘴堵了上去,唔,终于没有“不”了。
霎时,陆砚迟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轰然崩裂,迅速抬手按住身上女子的后脑勺,凶猛的含吻过去。
陆砚迟双眸黑沉如墨,却又隐隐燃放出熊熊的烈焰,渐次漫开,烫得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只觉得那幽幽兰香缠人得紧,那些往常只在他梦中才得有模糊一窥的情景,如今却都一一变得清晰起来。
那么真实,又那么娇软的触感,让陆砚迟浑身似火一般灼烧起来,只将那多年所习的什么君子之节、君子之道,都尽数抛于九霄云外。
陆砚迟的一双大手尽情抚上那玲珑姣好的身子,渐渐不安分的往女子衣襟内探去……
一件件衣裳从床纱中扔了出来,层层叠叠的堆在了一起,乱作了一团,已是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衣裳。
床纱在月色中摇晃个不停,一会儿被那莹白的指尖如稻草般抓握于手中,转瞬间却又被一双修长的大手与那抹莹白尽数包裹在一起。
月儿摸了摸羞红了的脸,赶紧扯过黑云往面前遮挡起来。
渐渐的,房中变得越加昏暗起来,只透过纱窗隐隐听得男人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和女子娇软无力的吟哦。
第2章
暖阳西斜,微风拂动。
一辆金丝楠乌木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市,缓缓停在了宁阳侯府门外。
早已等在侯府门口的高嬷嬷并几个丫鬟,只见一女子轻缓地迈出马车,踩在了侯府门前的青石地面上。
那女子身着淡蓝云纹绸裙,衣领高锁玉颈,一头青丝尽数绾起,斜插着几枚玉簪,清雅又不失端庄。
高嬷嬷眼含笑意迎上去:“表小姐,老夫人念叨你许久,可算是到了,快随我进来。”
高嬷嬷是侯府陆老夫人,顾绾莺外祖母身边的贴身嬷嬷,对这个自家主子疼爱的表小姐亦是喜爱不已。
一路引着人往府内走,高嬷嬷边说着陆老夫人近日对外孙女的思念之举。
顾绾莺面上保持微笑认真听着,一手却不着痕迹的轻按了按仍有些酸疼的腰肢。
那该死的愣头青,精力旺盛也就罢了,还老是蛮横的用同一个姿势扣着她的腰。
若非外祖母的寿宴将至,耽搁不得,她定是得再好好躺个三五日不可。
可恨她那日用腰过度,穿上衣裳逃跑后,还连坐了两日马车,腰可真是要不得了。
都怪那该死的男人!
想到罪魁祸首,顾绾莺脑海里忽的掠过那日清醒后匆匆一瞥的俊美容颜,心中腹诽一顿。
罢了,倒也不亏。
待转过穿堂的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终于得见侯府的厅堂。
顾绾莺直了直腰身,刚迈进门槛,便见双鬓斑白的陆老夫人被两个丫鬟搀着迎了上来。
“外祖母。”
顾绾莺连忙就要拜礼,却被陆老夫人伸手制止,握着她的双手目露心疼的关怀道:
“囡囡可算来了,路上可吃了苦头?瞧这小脸儿,怎么比前些年还瘦了?”
身后的一众女眷闻言,纷纷往顾绾莺的脸上细细瞧去。
只见女子美目含星,盈盈若秋水,琼瑶粉鼻,樱桃降唇,黛眉似远山云雾,软润的颊细腻白嫩,好一个燕妒莺惭的清雅美人儿。
哪里是小脸儿消瘦,分明是褪去稚嫩的窈窕袅娜!
这话不过是老人家看不得孩子瘦一点儿,巴不得孩子长得圆润福气些才好。
“祖母,想必绾莺姐姐也是念您得紧,这不才在您寿宴前舟车劳顿赶来了嘛。”
身着黛螺绸褂百褶裙的女子上前一步,此女正是侯府大房夫人吕氏的养女陆琳霜。
陆琳霜只顺着陆老夫人的话,将其归因于思亲心切,赶路所致,并笑着打趣:
“赶明儿可要让府上好好备些滋补的膳食,不出几日,可不就让绾莺姐姐养回来了嘛。”
“是啊,以咱们侯府的实力,就是将人养成小猪一般也不在话下,何况只是一个乡野小村来的表小姐呢。”
一身芙蓉金广袖长裙的陆琳瑶斜着眼,面露讥讽。
陆琳瑶是二房嫡女,不过豆蔻年华。
上头有一个大哥,大哥陆砚霖与她同为嫡妻李氏所生,已经娶妻管氏。
另有一个庶姐为梅姨娘所出,已经嫁人。
陆琳瑶是二房唯一还养在膝下的幺女,自是娇宠无比。
府中上下,就没有几人能降得住她。
不过顾绾莺倒能算是其中一个,只是这小妮子记吃不记打,总也不长记性。
五年多没见,倒是将以往吃的亏忘了个干净。
顾绾莺眉眼含笑,轻飘飘的看了过去:“许久不见,表妹倒是出落得愈发珠圆玉润了,侯府的实力确实是不俗的。”
“那当然!”陆琳瑶抱臂一哼,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
一旁的管氏与丫鬟们顿时悄悄弯了弯唇角。
李氏不耐见女儿犯蠢,赶紧出声岔开话题:
“母亲,您与绾莺好久没见,想必还有许多话想说才是,咱们进里间坐着慢慢聊吧。”
“是是,囡囡,随我到里间去,让我好好瞧瞧你。”
陆老夫人笑着拉住顾绾莺往里走。
一众人等遂跟了进去,各自坐在松木扶椅上。
顾绾莺刚刚坐下,旁侧的丫鬟便上前奉上早已备好的茶点和香茗。
陆老夫人满眼笑意的看向顾绾莺,招呼着:
“囡囡,快尝尝,这可是你最爱的福广斋金叶酥,知道你喜欢,我老早就让人给你备着了。”
“还是外祖母最疼我了。”
顾绾莺心头一暖,真心实意的露出一笑,那笑犹如枝头绽放的白玉兰,明澈动人。
顾绾莺轻轻咬下酥软的糕点,那味道一如从前,令人颇感怀念。
伸出素手轻轻端起茶盏,待那温热的清香在唇齿间漫延开来,顾绾莺顿觉身子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囡囡长这么大,在我身边却不过那一年光景,上次往应州这一回又是五年,不想再见竟已是嫁作人妇了。”
陆老夫人看着外孙女高高挽起的云髻,多有感慨,随后用略带撒娇的语气道:
“囡囡这回可不许再走,定要在侯府多陪陪我才是。”
陆琳霜顺势笑着接过话茬:
“祖母何需忧心呢,表姐夫如今已是探花郎,马上便要到京上任了,届时自然是能常常见面的。”
“可不是嘛。”陆琳瑶赶紧接过话来。
她坐下后方琢磨出适才顾绾莺话中的嘲讽,心中正恼,听见陆琳霜提起表姐夫,顿时眼珠一转,一连串诛心之语哗哗倾倒而出。
“咦?怎么表姐夫竟然没有同表姐姐一道来吗?祖母大寿,表姐夫早些入京等着上任,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呢。”
“难不成是刚刚新婚,表姐夫舍不得丢下娇妻不成?”
这话中的娇妻却并非指的是顾绾莺,而是其夫君穆荀川新娶的平妻,靖南王的庶女楚怜月。
楚怜月虽然是庶女,但因是靖南王极宠的侧妃所出,又是其唯一的女儿,故也被破格请封为郡主。
不久前,顾绾莺的夫君上京赶考,与女扮男装入京游玩的靖南王庶女楚怜月相识。
楚怜月与其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哪怕穆荀川明言已有妻室,也不惜自降身份执意要嫁给他为平妻。
靖南王怎能允许,可爱女铁了心如此,甚至以死相逼,后穆荀川又被乾元帝钦点为新科探花郎,靖南王最后只得咬咬牙答应下来。
此事京城无人不知,茶楼的说书人都不知编排了多少版本的“郡主与探花郎”之间的爱恨情仇。
至于探花郎原配?
其母虽为宁阳侯府嫡女,却私奔远嫁一应州知府为妻,与侯府断了往来,六年多前便已香消玉殒。
不过是一小小知府之女罢了!
呵,一群三妻四妾是寻常,香闺艳事尽凑热闹的人,难道还指望谁多长几分理智不成。
顾绾莺这个原配早已成为二人美好爱情里的槽糠妻、绊脚石,被说书人塑造成嘴脸丑陋,粗鄙不堪的乡野悍妇。
陆琳瑶此刻大喇喇的将这事摆到明面上来,无异于当众打顾绾莺的脸,令其难堪。
却见顾绾莺面上未曾有丝毫动容,将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搁,露出些许笑意:
“表妹尚未成亲,对夫妻之事有所好奇自是寻常。不过表妹马上也要及笄了,还是要有些女子矜持才是。”
“至于你表姐夫未曾上京,自然也是要遵照当朝律令,按律法章程入京就职。”
“表妹还小,日后嫁了人自是会慢慢懂得这律法的。”
顾绾莺先说陆琳瑶马上要及笄不小了,做姑娘得持重,现在又说人还小,不懂律法。
当真就差明说,你也不小了,不知事不矜持问人夫妻之事,戳人心窝也就罢了,律法也不了解,日后可怎么嫁人为主母呢。
陆琳瑶这回听懂了,气鼓鼓的瞪向顾绾莺:
“你才不懂律法呢!瞧不起谁呢!”
“好了好了,琳瑶,你表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可别再使小性子了。”
“你表姐姐也提了个醒,你也不小了,该懂的规矩得学起来了。”
陆老夫人说着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李氏。
李氏身子一正,颇有些女儿惹事娘丢丑的窘迫感,却也只能按捺下来,义正言辞道:
“母亲放心,儿媳今儿回去就督促她学,直到她学会为止。”
陆琳瑶顿时惊恐的看向自家娘亲:“娘,我不……”要啊!
那律法书生涩难懂,看不到一盏茶功夫,就让她困意泛涌,真要看起来可不是要她的命嘛。
李氏一眼瞪了过去,随后快速的眨了一眨。
陆琳瑶心里顿时放松下来,会意:好嘛,只是配合一下,吓死她了。
顾绾莺将母女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只暗自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只要人知道住嘴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