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为夫君不回家,嫁人生活不幸福,我选择把怒火发泄在小叔子身上。 我任由仆人欺负小叔子,还把他送给荒淫无道的长公主。 后来,我喜提小黑屋,被小叔子折磨而死。 重生后,我希望与相公相敬如宾,与小叔子友好相处。 成亲后,我努力勾引相公,希望能摆脱前世命运。 皇天不负有心人,相公终于愿意和我圆房。 我和他同床,暧昧气氛滋生,门外却传来了相公的声音…… 那我身边这个人是谁?
第1章
“商云婼,你求求我,求我,我就让你好受些。”
暗无天日的阴森地室里,男人俊美的脸白得毫无血色,嗜血般殷红的唇一张一合,靠得越来越近。
“求你!求你……”
喊出声时,商云婼便惊醒了。
惊魂未定,她抬起玉骨般的手指颤了颤,摸向自己的脖颈。没有血渍,没有刀痕。
“小姐,您怎么了?”
贴身随嫁丫鬟初瑶的声音终于将她从梦里惊恐的场景中唤回。她扶着胸口,剧烈的心跳给了她些许真实的感觉。
她刚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嫁给宁远侯爷储瑾礼后生活并不幸福。
储瑾礼的冷漠导致她又作又闹,他最后忍受不了,为了躲着她宁可长年在外征战也不愿回家。
她只能将所有的怨怼都发泄在了他弟弟储砚身上。
储砚是庶出,从小就被人欺凌,她最初也是见他可怜对他好了一段时日。
后来储砚破坏了她唯一一次能挽回夫君的机会,她便因此怨恨上了他,任凭下人欺辱他克扣火炭粮食睡草棚,还将他迷晕送给当朝最荒淫无道的长公主。
他凭借自己的智谋和心计逃脱了公主府,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权臣,亲手杀了长公主,还将她囚禁于他府中地室,夜夜折磨。
他的政敌竟还把她当成他的软肋,用她来要挟他,以为他会来救她。
最后她惨死在储砚政敌的刀下。
刀刃割肉的感觉太真实,她甚至瑟缩了一下,因为血从脖颈喷涌而出,体温迅速下降的体感犹在。
真实得像是她亲身经历一般,所有的细节都感同身受且记忆深刻。
这不是梦,是未卜先知。
她好像话本里的恶毒配角,作恶理由都不那么充分的无脑配角。仿佛就是为了让储砚黑化成为反派而生的。
还好,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觉醒。
“小姐。”初瑶见她没说话便问到,“您刚刚是不是睡着做噩梦了?”
商云婼摇了摇头,又点点头,头上的凤冠太重,晃起来脖子有点酸。
缓了缓,她顺着初瑶的话找到了借口:“等太久,困乏了。”
初瑶理解地说:“确实,都一个多时辰了,侯爷也该来了吧。”
她闭了闭眼,屋内摇曳的红烛晃得她眼疼。
她眼前除了通红的盖头,还有一条红纱布条遮住了视线。
这双眼是因为前些天救储砚而伤的。
她喜欢储瑾礼京城里人尽皆知,所以他去西郊玩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她。
她巴巴赶去“偶遇”,突遇暴风,手臂粗的树枝被折断砸下来,她误把储砚当储瑾礼推开了,树枝砸了她的双眼,当场便流了血。
还好郎中说伤得不重,淤血会自己吸收,只要避光修养数月就好。
所以,她现在尚未迫害折辱储砚,甚至还救了他。只要不欺辱他甚至对他好一些,那就一定可以避免悲剧发生,好好跟夫君过日子。
一切都还来得及!
想通了这一切,商云婼因梦境而恐惧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心静了五感也灵敏起来,她听见屋外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初瑶便兴奋地低声说:“小姐,侯爷到了。”
商云婼瞬间坐正了身姿,整理好衣裙盖头,紧张又期待地等待储瑾礼的走近。
梦里,夫君在新婚夜并未与她圆房,甚至没在她们的新房过夜,第二日就被传扬了出去,成了全城勋贵后院的谈资笑柄。
这也是她心生怨怼的缘由之一。
正想着,头上忽地一轻,盖头被掀起,烛光太亮她下意识闭了闭眼。
随后却感知到身前的光亮被遮住,她重新睁开眼,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高大修长的轮廓正站在她面前。
初瑶和门外小厮纷纷退出门外,房间里静谧了下来,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等了等,面前的人却没任何动作,她轻声唤道:“夫君?”
半掩的窗扇被夜风吹开了缝隙,烛火扑朔,暗了暗又复亮了起来。
男人拨开被吹到胸前的发,清隽挺拔的身姿将绯红的钗钿礼衣穿出了矜贵感。
瘦削的脸颊如瓷般白得毫无血色,衬得唇更殷红了些,唇瓣微微张合,刻意低压了声音,浅浅应了一声。
“嗯。”
一张清冷孤傲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狭长幽黑的双眸闲懒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冷漠疏离中多了丝观察探究的意味。
六个时辰前,他那本该今日大婚的哥哥因不喜这门婚事竟在新婚当天离家出走,新郎丢了家人丢不起这个脸便将婚服交给了他,让他代替拜堂成亲。
他并不怕家人的威胁,原本是想拒绝的,可得知新娘是商云婼,他便默默将喜服穿上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同意这种荒唐事,可能因为前些日子西郊外她那用尽全力的一推吧,商云婼救了他,却也因此伤了自己的双眼,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危难关头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救他。
可他又曾亲耳听到,她说他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庶子,也配跟储瑾礼比?
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为了这点好奇,他如今便站在了这里。
随着他浅浅地应声,商云婼的心缓缓归位,暗笑自己如惊弓之鸟。
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呢,怕什么。
眼前的颀长身影缓缓转身似乎要离去,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也顾不得矜持羞赧,用力将他扯向自己。
她不想如梦中一般,新婚夜独守空房,与他离心离德。
他毫无防备被她扯得趔趄,摔倒在她身上,娇软的身体在他坚实的胸膛下却一动都不敢动,似能感受到她密如擂鼓的心跳。
他双手撑住床榻,冷毅的下颚都在用着力气,维持着平衡。
缓了缓,鸦羽似的长睫垂下,细细端睨着她,慢慢附身唇瓣停在她唇前,却未吻下去。
腾出一只手触着接近趋于僵硬的脸颊,慢慢抚上缠在眼上的红丝带,指腹摩挲。
感受到她的阵阵颤栗,他暗暗勾唇,呲笑她胆如鼠般小却妄想做狐媚行径。
喉结滚动,他及时遏制住欲望准备起身挣脱之际,她却双手将他环腰抱住,用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纤细的手指张开穿过他的十指牢牢扣住,娇嫩的唇瓣似在寻着什么,从颈侧向上攀延至耳后停下,低声呢喃。
“夫君,别走。”
第2章
商云婼豁出了所有的端庄矜持,只为挽留夫君与她洞房。
她现在有些庆幸自己眼睛受伤蒙着双眼,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羞怯和尴尬。
她能感受到身下的夫君并非对她毫不动情,她唇瓣摩挲之处皆引起阵阵颤栗,即使很轻微,她也敏锐地捕捉到了。
而且,他并未用力推开她,那便是默许。
吻到了他的耳垂便找准了方向,唇瓣又由脸颊一路吻去,寻到了他的唇。
可双唇触到的一瞬,她却猛地一怔,男人身上传来淡淡的龙涎香,竟和梦里储砚身上一模一样!还有那唇上传来熟悉的触觉,咬嗜含弄血腥的记忆席卷而来,如同溺水一般呼吸不畅。
“怎么了?”
清浅略沉的声音如浮木一般,将她从深潭中捞起,得以呼到新鲜空气,这声音压得很低,但能听出来确实不是储砚。
商云婼有些不放心,便从他的手掌中缩回双手,慢慢覆在他脸上,一点点抚摸着他的轮廓。
肌肤细腻紧绷,脸颊过于瘦削,下颚棱角分明且没有一丝胡茬,唇珠微微凸起,唇型周正,鼻峰高挺,眼窝略深眼型内勾外翘,眉骨如山。
单是手摸都能判断出这是一张俊美无涛的脸。想着瑾礼的俊朗模样,似乎与这张脸很匹配。
可储砚跟储瑾礼也是有五六分相似的,只是储砚更多遗传了些他生母的阴柔妩媚,稍饰装扮便魅惑勾人,不然痴爱美男的长公主也不会不惜代价地想要得到他了。
她记得西郊那次意外不仅将她的眼挂伤,还将储瑾礼的脖颈划伤。
她眼睛还未受伤时亲眼看见他左侧脖子一指长的伤口,出了很多血估计伤口不浅,现在应该留下差不多长的伤疤。
就要揭晓答案,她紧张地屏住呼吸向左侧摸去。
指腹下蜿蜒的伤疤足足一指的长度,似乎手有些重了,疼得他“嘶”了一声。
她慌忙缩回手指,稍稍松了口气,忽又想起梦里的储砚右眼下有颗泪痣,摸着有轻微的凸起感,她又迅速朝脸上重新摸去。
脸上肌肤细腻,双眼下都光洁无暇,没有任何痘痣。
终是彻底舒了口气,恍然又笑自己杯弓蛇影。
许是梦里被凌辱的记忆太深刻,一个吻,一点香味便引起了她的心里不适。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低低沉沉的声音:“你在确认什么?”
商云婼掩饰道:“没,没确认什么,想看看你脖子的伤好了没。”
他没回答,双手却抓住了她的腰侧,宽大修长的手将她腰身全部抓在手中,将她托起,一手揽腰一手拖住脑后,像放小婴儿一样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
手从她的腰上移开,在她发顶轻挑了几下,凤冠脱落在床上,头顶瞬间轻盈多了。
他的手指由她的锁骨向下划去,挑开了繁重的广袖外衣,松开了中层的衣襟,附身而下。
她能感受到他体温的炙热,他的唇落了下来,吻在了她的鼻尖上,脸颊上,最后啄了她的唇。
温柔又缠绵的吻渐渐将梦里的恐怖记忆替代,她慢慢放松了下来,不在惧怕接吻,隐隐地还能感受出他的吻带了些许情愫,叫她有些意乱情迷。
“瑾礼……”
她情不自禁在喘息的间隙唤着他的名字,炽热的吻骤然停止,贴合的唇瓣分开,滚烫的身躯从她身上抽离。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随着房门被大力推开的声响起,房间内只剩下她自己。
商云婼懵了懵,裹紧了衣襟,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
还是没能圆房。
—
次日清晨,初瑶帮商云婼洗漱装扮好,替她换了一条粉色纱布遮双眼,跟她今天的一身水粉留仙裙相得益彰。
商云婼看不见自己的新衣裙,但初瑶的眼光不会错,新婚第二天总要穿得娇嫩喜庆一些。
准备好,初瑶便陪着商云婼去给祖母敬茶。。
老侯爷三年前便不在了,侯府守孝期刚过,如今家里只有老祖母一人尚在病中。,
初瑶不满地低声说:“本该您跟侯爷一起去敬茶的,但侯爷昨晚从您房里走后就出府了,到现在还未归。”
商云婼倒是没什么怨言,她知道这个婚事是她爹凭借相国的威望半是胁迫半是利诱让储瑾礼答应的,他对自己不满也很正常。
况且,有了梦里的经历,她反而觉得现在的情况好多了。
最起码储瑾礼肯碰她,还那么温柔,他对她定不是完全无情的,只要自己不作不闹他一定能对自己改观,恩爱白头。
那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危险,就是储砚了。
祖母身子不好,商云婼象征性地敬了杯茶便退下了。
她带了几乎全府的丫鬟小厮,每人端着吃食火炭暖炉等浩浩荡荡去了濯曦苑,她要从根源杜绝储砚黑化的任何可能。
刚到濯曦苑透过薄纱看见了一个修长高挑的虚影轮廓正立于院子当中。
她下意识握紧了初瑶的手,心跳逐渐加速。
梦里的经历已然变成了挥不去的记忆,她对储砚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没等她询问初瑶前面的是不是储砚,那身影已经缓缓朝她走来,透过薄纱感觉他周身镀了金光般刺眼。
他开了口,音如清泉落玉石:“嫂嫂,是来看我的吗?”
是记忆里储砚的声音!
她忍着逃走的冲动,强装镇定地说:“是,是的,我初入府,也不知道你缺什么短什么,就都给你拿来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完全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中。
她垂了垂眼,想将眼睛闭起但又不敢,尽管看不真切,可还是睁着眼有些安全感。
储砚朝她走了一步,有些好奇地问:“谢谢嫂嫂惦念,嫂嫂竟知道我的情况,是先前特意打听过我?”
他的话让她心里猛然一惊,做贼心虚般地退了一步,掩饰道:“有所耳闻。”
储砚又侵了一步:“从谁那听闻的?”
她步步后退,他却步步紧逼,本就看不见,蓦地,她被什么绊倒,初瑶护得不及时,眼看要失去重心。
一只手适时揽在了她的腰后,凉玉里透着些许气浊音近在耳边:“小心。”
低低酥酥的一声,让她徒然想起昨晚的旖旎。她下意识朝前抓去,不曾想搂住了他的脖子。
储砚声音低浅:“嫂嫂为何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