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见,她扒了他,拿了三两好处费。 再相见,他说要补偿。 “王爷,小世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刚好,本王来教教他,何为宠妻。” “……” 于是,小世子的学习笔记写道: “今日父王送了母妃一座园子,比皇宫稍大一点。 今日有人打了母妃一下,父王派了三千精兵,抄家了。 今日……” 市井震惊!人人皆知,平西王妃被高冷王爷宠成了小公……呸!就是个红颜祸水! 彼时,某女在王府狂嚎:“红颜祸水个头!高冷王爷个鬼!这有个教坏小孩的人,没人管吗?!” 某王爷:“王妃放心,说你是祸水的人已经抓起来了。” “……?!”
第1章
君令仪逃婚了。
至于她逃婚的对象,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平西王秦止。
传说中,秦止十岁上沙场,十五岁立战功,如今二十五岁,功成名就,叱吒沙场。
虽说他长得不错,战功显赫,但偏偏一直没有娶妻,倒是五年前从战场上带回了一个私生子。
前两天在战场上,这位赫赫有名的王爷出了点意外,竟失踪了。
太后心急如焚,在心慌之际,居然病急乱投医,想要为儿子找个媳妇冲喜。
可怜天下父母心,君令仪同情他们,但一想到老君头第一个就把她往外推,她就觉得自己更加可怜了……
君令仪作为一个穿越者,在君府怎么闹腾都行,可让她给一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大龄剩男守活寡,不,万一这个王爷挂了,那她就是冥婚了!
这简直……呵呵!
燕宁已经打点好一切,君令仪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准备今夜出城。
她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怎知胡同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就把她拽了进去!
尚未来得及反应,君令仪已经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她想动,却被那人紧紧抱在怀中,半分都动弹不得。
她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感觉到他的唇附在她的耳边,冷声开口,“有人跟踪你。”
刻意压低的声音却甚是好听,恍若微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
话音刚落,君令仪被他抱着转了一圈。
胡同的另一端,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向着这边看过来。
君令仪心下一动,君府的人?
下一秒,君令仪立马伸出双臂,抱紧了眼前的人,嗲声嗲气地开口道:“燕郎,你总算回来了!”
闻言,被她抱住的男人一僵,对面的人也是一僵。
她没管,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此人应该有武功,而且不低,眼前现成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跟踪的人眼见暴露,不再躲在暗处,都到了明面上。
刚才君令仪只看见了一边,未料到另外一边也站了两个人。
四人夹击,将君令仪和男人堵在了胡同里。
男人似是冷静下来,又冷声开口道:“松手。”
君令仪不松,“燕郎,我怕。”
男人无可奈何,“我要杀人。”
话音落,杀手已经冲上来。
君令仪一惊,赶忙松手,男人腰间的剑已出鞘,一时五人厮打在一起。
刀剑相撞,叮当作响。
君令仪不懂武学,可看着男人受了伤,又以一敌四,竟也丝毫未落下风,暗觉自己是抱对了大腿。
只是这些杀手……好像不是君府的人?
君令仪旁观,却发现男人腰间的伤口似是裂开了,殷红的血染了衣衫,他的动作也慢了许多,渐渐有些不敌。
君令仪眉头皱了一下,赶忙从腰间拔出匕首,向着一个杀手扔了过去。
杀手本挡着男人的剑,一时不妨,让匕首刺入肩膀。
眼见同伙受伤,杀手们分散了注意力,男人手中的剑挥舞得极快,又占了上风。
眼见不敌,杀手中有人发出一声冷喝:“撤!”
话音落,杀手骤然不见了踪影,胡同里只剩下君令仪和那个男人,除了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刚才的一切,像是个梦。
君令仪皱着眉头,看着男人,“他们不是来杀我的,你把我拽过来,是为了挡剑?”
男人没有应话,身子重重倒下,手中的剑插在地上,他的面色难看,吐出一大口鲜血。
“喂!”
君令仪走近,喊了一声。
男人依旧没有反应。
“别装死。”
君令仪伸手,推了男人一下。
怎知,男人的身子不稳,竟松开了握剑的手,倒在了地上,似是已经没了知觉。
君令仪一怔,赶忙探了男人的鼻息,虽然有,却很微弱。
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肤色略深,似是常年在外风吹日晒,他的眉目虽紧闭着,却依旧可见英气,浓眉薄唇,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但君令仪现在要出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匕首,准备转身离开。
脚刚踏出去两步,却走不动了。
归根结底,男人也算是救了她的命,君令仪想了想,回身将男人扶起来,准备为他找一家医馆。
京城李郎中的医术不错,只是贵了些。
李郎中为男人诊过脉,慢悠悠地伸出两个手指头,“二两。”
“二两?!”
君令仪瞪着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郎中。
这是看病还是卖金子?!
郎中颔首,“他受了很重的伤,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这个数,是买命的,很便宜。”
君令仪抽了抽嘴角,在心里低声咒骂了一句贪心郎中,开口道:“等着!”
话音落,君令仪直接把男人的衣服扒了!
淡定的郎中变得有些不淡定,旁边捣药的小丫头也捂了眼睛,倒是君令仪毫无顾忌。
晚上就出城了,有了假身份,她今日做的事和明日的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而她现在比较在乎的,就是这个男人的身上有没有钱。
更何况,这厮身材还不错,摸摸也不吃亏。
君令仪把衣服脱下来抖了抖,又在男人的身上摸了许久,总算抖出了一个钱袋子。
打开一数,刚好五两银子,说起来,还没她有钱。
君令仪嫌弃地撇了撇嘴,把二两银子给了李郎中,“好好治病,活了让他回家。”
李郎中没从君令仪刚才的“壮举”中回过神来,君令仪已经拽着自己的三两好处费出了门。
外面的天已经有点蒙蒙黑了,她要趁着大黑之前,快点出京城。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刚出门,就看见君仁和君义在门前站着,“小姐。”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君令仪准备了许久的逃婚计划,因为一个告小状的郎中,扑街……
第二日,君令仪一身嫁衣,进了平西王府的花轿。
昨天被老君头打过的脸颊还火辣辣的疼着,秦止失踪的事情还没有半点眉目,君令仪已经开始想下一个逃婚计划了。
第2章
平西王没回来,喜宴变得特别仓促,所有的一切不过走个形式,君令仪被喜娘送进洞房里坐着。
喜娘刚走,君令仪的肚子就咕噜噜叫了两声,昨天她触了老君头的怒火,被罚一天没吃饭。
喜房里只剩下君令仪一人,她索性拽了盖头,盘着腿开始吃桌上的美食。
水果什么的还算当饱,花生瓜子味道也不错。
眼前的洞房布置的很精美,到处都是红色的绸缎,君令仪扔了瓜子皮,算着什么时候秦止翘辫子的消息传过来,白纱代替了红绸,她再一搅和,逃出去应该也容易。
她的心里想着,外面却突然变得吵闹了起来。
君令仪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有点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的吵闹声渐近,君令仪从吵闹中似乎听到了什么“王爷”的字眼。
她的夫君死了?
她的眼睛一亮,迈着小碎步蹬蹬蹬跑到门前准备看热闹。
她人刚站在门前,却是眼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君令仪本低着头,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红色的衣角,她的手掌攥紧,一瞬愣了。
这个人?
外面的吵闹声骤然静了,眼前的人悠悠开口:“更深露重,王妃要去哪儿?”
卧槽!这声音!
君令仪只觉得一股电流只抵大脑,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傻了!
这不就是她今日送去医馆的男人?!
她下意识地开口:“你没死啊?”
“王妃希望本王死?”
狭长的眸子眯起,隐隐涌动着危险的气息,可君令仪不得不承认,这厮醒着的时候,比昏迷帅多了。
但是……
他……他就是她的夫君,平西王秦止?!
秦止盯着君令仪,似是随时要将她拆掉一层皮,君令仪赶忙扯了一抹笑,“没……我是说,今夜更深露重,王爷脖子边儿的蚊子,咋还没死啊!”
说着,君令仪做了个拍蚊子的动作。
秦止不再盯着她,关了身后的门,向屋内走去。
自从秦止进来,君令仪的眼睛就一直在他的身上打转。
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她今日救了秦止,她的寡妇便当不成了?
要是寡妇当不成了,难道她真的要嫁给这个奶孩子的大龄剩男?
说起来他这么多年没娶妻,实在不行约法三章,让她继续在平西王府里闹腾?
可临行前老君头说的那几句话君令仪还记得,话虽说的委婉,君令仪也佯作不懂。
内里的意思她却都能明白,齐国朝堂复杂,老君头把君令仪送进来,主要是希望她能在皇家多探听点情报来。
要是继续待下去,守个奶孩子的男人也就罢了,还得给老君头做卧底?
不行!
这事不能这么办!
君令仪还站着,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秦止站在不远处,目光淡淡扫过满桌满地的瓜子花生皮,又走到床榻上躺下,双眸合上,冷声开口:“过来。”
君令仪嘘了口气,也走到了喜塌边,“王爷,小女子但求休书一封。”
“休书?”
秦止的眸睁开,看着君令仪,那眸中暗潮汹涌,却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君令仪攥了手掌,既然去意已决,便不再拐弯抹角,“王爷,之前小女子也算救了你,我别无他求,只求王爷放小女子一条生路,赠我休书一封,若王爷觉得为难,也可以直接放我走,我保证,明日之后,京城中定不会再有君令仪这个人。”
“你救了本王?”
秦止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让屋内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
君令仪瞪着秦止,哪怕身上有些冷,却不愿落了下风,“没错。”
怎知下一秒,秦止伸手,直接将君令仪带到了床榻上。
君令仪未防,只觉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被秦止压在了身下。
秦止明明有伤,力气却依旧不小。
他的目光在君令仪的脸上打转,似要将她仔仔细细看的清楚。
君令仪咽了咽唾沫,这厮虽然长得好看点,可是……不会要以身相许吧?
心里想着,屋外悠悠响起一阵敲门的声音。
“进来。”
秦止开口,目光却未从君令仪的脸上移开。
他们的呼吸相互交错着,君令仪挣扎了一下,无果……
小丫鬟端着暖情酒放在桌上,目光偷瞧着王爷和王妃的模样,粉白的小脸上带了笑意,看来这酒王爷和王妃也用不上了。
小丫鬟怕扫了雅兴,匆匆出了门,木门被关上,秦止的声音又起:“你说你救了本王?”
君令仪猛点头,“是!是小女子把王爷送到医馆的,可小女子绝对绝对不求王爷以身相许,给封休书就行了!”
秦止的眸子眯起,“那,也是你扒了本王的衣裳?”
嗯……
这个问题……
君令仪心虚地偏了目光,要是知道这厮还会相见,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不会贪那三两银子……
只是这一偏,君令仪没来得及继续后悔自责,便愣住了,“诶,那酒!”
秦止依旧看着君令仪,冷峻的面容很是严肃,“本王无需那酒。”
话音落,他已拽下了君令仪的腰带。
君令仪惊住,转过头瞪着秦止,只是还未开口,便见秦止吐出四个字:“肉债肉偿。”
君令仪挣扎的更厉害了一些,秦止压制她的动作也更用力了些。
君令仪有些急了,“那酒不能喝!”
“本王不用喝。”
他的唇渐渐靠近,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暧昧的沙哑。
“不是!王爷,那孩子把酒喝了!”
君令仪几乎是喊出来的,她的目光越过了秦止,定定看着不远处的桌上。
秦止的动作也骤然停了,身子猛然坐起来向着身后看去。
桌边板凳上,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坐着,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镶嵌在脸颊上,恍若年画上走下来的娃娃,很是可爱。
可这双可爱的眼睛里却装了几分醉酒的迷茫,脸颊也变得通红。
桌边,酒壶倒了,还有酒从里面流了出来。
孩子打了一个酒嗝,身子向着后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