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领军回京平反贼前一日,我被叛军千刀万剐,尸体挂在城墙之上。 我的灵魂亲眼看到他拥着府中平妻踩过我的尸体,庆祝着我的死亡。 三年前新婚那日他一介寒门随军西征,我独自苦苦支撑散尽嫁妆却等来他以军功求娶江氏为平妻。 纵使难过,我也忍了下来,如往常一样为他殚精竭虑。 却不想一切都是他们的算计,我的忍让,退避,都成了她们刺向我的利刃。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凯旋归来要娶平妻那日。 一纸和离书拍在渣男脸上,我转身搬空将军府库房,亲手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只是......七皇子殿下,您靠的太近了!
第1章
夫君领军回京平/反贼前一日,我被叛军千刀万剐,尸体挂在城墙之上。
我的灵魂亲眼看到他拥着府中平妻踩过我的尸体,庆祝着我的死亡。
三年前新婚那日他一介寒门随军西征,我独自苦苦支撑散尽嫁妆却等来他以军功求娶江氏为平妻。
纵使难过,我也忍了下来,如往常一样为他殚精竭虑。
却不想一切都是他们的算计,我的忍让,退避,都成了她们刺向我的利刃。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凯旋归来要娶平妻那日。
一纸和离书拍在渣男脸上,我转身搬空将军府库房,亲手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只是......七皇子殿下,您靠的太近了!
——
我死了,死在夫君宋时渊领军回京,平,反贼,拥新皇的前一日。
灵魂飘在天上,我看着自己的尸体挂在城墙上,身上已没有一片好肉。
眼睛被生生剐下,脸上刺了“贱婢”,叛军生生剐了我一千三百刀,我才咽了气。
每一刀我都疼得锥心刺骨,可我一直抱着念想,觉得宋时渊一定会回来救我。
但我到底没等到那时候。
死前我还挂念着叛乱那天出门饮茶的婆母周氏。
担心宋时渊和与他一同出征的平妻江氏。
最终死不瞑目。
但宋家军大胜叛军入城,我的尸体终于被放下,宋时渊却看都没看我一眼,环着江氏策马从我尸身上踩过。
明明灵魂是没有知觉的,但马蹄踏过我尸体胸口时,我还是觉得心头一股剧痛涌了上来。
他是没认出我吗?
难道因为我被折磨的面目全非?他以为我好端端在家等着他?
对,一定是这样!
我怀着期骥跟上他,却看见婆母周氏笑容满面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两人。
我瞳孔顿时一颤。
叛军入城时,我原本是能逃的,但为了找她,我才会落入叛军手里。
现在看来,婆婆比我机智,躲过了叛军围攻。
只是她们笑得如此开心,就没人过问我的安危吗?
我无意识咬紧唇瓣,就听见婆母笑道:“洛倾书那碍眼的终于死了,今后红玉便是咱们府唯一的女主子,此番你们二人立下的是从龙之功,圣上一定会好生封赏,可谓是双喜临门了!”
我眸子颤了颤,不敢置信看向她。
在她眼中,我这个执掌中馈日夜操劳,她身体稍有不适就衣不解带服侍的儿媳,原来是碍眼的?
她......早就知道我已经死了,甚至好像巴望着这一天?
我呆呆看着那三人,只觉得一股冷意贯彻全身。
那宋时渊吗?他也这么想吗?
“母亲说得是,娘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眼看着他满眼柔情握住江红玉的手:“圣上已经答应要封我为二品辅国大将军,明日我会为你请封诰命,今后你再也不用同我一起在沙场上刀尖舔血,疲于奔命了。”
“之前委屈你对洛倾书百般退让,之后我心中身边惟有你一人。”
可笑!
他知道我死了,却没有一点伤感,还要想着今后要如何弥补对我“百般退让”的江红玉!
可我这个正妻对江红玉从没有本分对不起!
那些所谓的退让,不过是些迎来送往的规矩,拜会请客的礼节。
江红玉性子野,这两年,我不知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要不这京都的唾沫能把她淹死。
我也知道宋时渊因此对我有所怨言,却还是不忍江红玉所谓的“直爽”毁了宋家和宋时渊。
可原来我的一片苦心,竟然成了江红玉的百般退让!?
那他策马从我尸身上踏过去,是偶然吗?
我被那些叛军当众千刀万剐,他知道吗?
还是,我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我活着时践踏我的真心,死了践踏我的尸体,都不是什么大事!
我红着眼瞪着他们,只觉浑身怨气都涌了出来。
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他?
他跟我新婚那日便随军西征,我守着活寡苦等三年,等来他带着江氏回来,以军功求娶她为平妻。
纵使难过,我也忍了下来,如往常一样为他殚精竭虑。
纵使他对我无比冷漠,哪怕宿在我房中也不曾碰过我。
甚至落入叛军手上时,我都还想着如何护着他的娘亲,他怎能这样对我!
江红玉却是一脸满不在意:“我的梦想就是驰骋沙场,可不是像洛倾书那样做个无趣的闺阁夫人。”
“那诰命我也不喜欢,你不如给洛倾书请封,反正她就喜欢这些虚名,也算让她死得不冤。”
宋时渊皱眉:“她怎么配?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发妻,娶她,让我恶心。”
我只觉一阵锥心之痛蔓延开来,疼得灵体都有些模糊。
这就是我爱重的夫君......明明当年求娶我时羞得都不敢抬头看我,而今说却觉得我恶心!
这些年,我真是看错了人!
这时,我眼前一黑。
再睁眼,我听着贴身丫鬟急声开口:“夫人......将军凯旋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人!”
“他在城门外以军功求娶她做平妻,圣上已经松口答应了!”
我指尖一颤,不敢置信看着熟悉的将军府正院。
镜中的我明显年轻许多,瞧着眉眼清亮,身上是前世那套为了迎接宋时渊西征归来的厚重锦衣......
我真的重生了,重生到宋时渊求娶江红玉那时!
我许久不曾回神,眼睁睁看着宋时渊一身银甲,小心翼翼拥着一个女子走进来。
看见我时,他的表情明显有些僵硬。
半晌,他开口道:“倾书,这是红玉,是我在边关结识的......爱人。”
“我同她两情相悦,有意娶她做平妻,圣上也已经恩准了。”
我看着他们,眼底的恨意浓得化不开,藏在袖中拳头紧握着,指甲深陷掌心!
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当时我听见,只觉得心如刀割。
可现在,我心中却只有滔天的怒火!
宋时渊求娶我时,不过是个寒门出生的武状元,一文不名!
而我父亲是声名赫赫的冠军侯,叔叔是平定北疆的威远将军,一门双侯荣耀至极!
论门第,宋时渊是配不上我的,我之所以会嫁给他,是因为圣上忌惮我家的权势,担心我嫁给门第相当的公子,洛家会反。
家里一开始也不愿我的婚事被皇家操控,但宋时渊上门求娶时无比诚恳,又是个看上去正派耿直的武人,父亲这才松了口,同意了圣上的赐婚。
谁知道他会那样狼心狗肺!
第2章
我死死隐忍着心中那一丝恨意,声音冷极:“既然圣上准了,宋将军想娶便娶,与我何干?”
宋时渊愣住了,大概是没想过我竟会是这版态度。
也是,前世知道他娶平妻,我直接急火攻心晕了过去,醒来便以泪洗面,没说过一句夹枪带棒的话。
在他眼中,我一直是个柔顺好拿捏的内宅妇人。
“我跟你说,自然是尊重你。”
他很快回过神,表情看上去愧疚,眼神却不耐:“倾书,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但我与红玉两情相悦,我不能对不起她。”
“你放心,她过门也是平妻,不会动摇你正妻的位置,今后府中的中馈还是你掌,将来孩子也记在你名下,该有的尊荣,我都会给你。”
我听着这番道貌岸然的话,只觉得可笑。
前世他也是这番说辞,可当时我年轻无知,竟然觉得他这样待我也算是有几分真心了,生生同意了他娶平妻,连婚礼都是我一手操持。
可后来......我被他们算计得丢了命,临死都被瞒在鼓里!
我回过神,看着那张虚伪的脸冷笑道:“宋将军是觉得,我稀罕你这么个五品将军的正妻位置,还是稀罕你们俩生下的孩子,与这宋府的中馈?”
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我扬手一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你我的婚事也是圣上赐婚,这三年我为你操持家务侍奉长辈,从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当初,也是你口口声声对我说绝不纳妾,此生唯我一人!”
“这三年,我,日日为你祈福抄经,盼你早日得胜,平安归来,你却在军中同一个乡野女子私相授受......呵,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要你这狼心狗肺的负心汉,你我和离!从此再无关系!”
“洛倾书,你疯了吗!”
宋时渊捂着红肿的脸:“我同红玉没有那样龌龊!一开始我并不知她是女子......”
我冷笑着打断他:“你自觉不龌龊,龌龊的事情一点没少做,宋时渊,好歹现在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别做那又当又立的事情惹人笑话!”
宋时渊胸口一阵起伏,江红玉的脸色也不好看。
大概是自知理亏,他咬牙道:“你同我和离,谁会要你?别闹了,红玉不是小心眼的人,你就不能跟她和平相处吗!”
江红玉见状,也摆出一副大度模样:“洛姐姐,你别生气,我跟时渊哥哥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径直打断她:“我没有不知检点,婚前同男子苟合的妹妹,别攀关系。”
说完,我又看向宋时渊,语气冷漠:“我家一门双侯,便是回娘家去,也不至于饿死,不用惺惺作态,我只要你宋时渊一封和离书。”
扔下这话,我直接带着贴身丫鬟春雨回到自己院子,胸中那怒意迟迟难以平息。
我不是不想报复,但他们不配。
重生一世,我只想过得快活自由。
而且我很想知道,这辈子没有我做他们的踏脚石,他们能将日子过得多么快活!
京都那么深的水,前世若不是我,他二人哪有那样风光!
春雨跟着我到了院子里,才算回过神来:“夫人......啊不,小姐,您真要跟姑爷和离吗?”
我看着春雨还带着稚气的脸,又想起叛军抓住我那日,她拼死想护着我,却万箭穿心而死。
我死死咬着唇瓣压下那股怨气:“是,若是我还忍着,今后岂不是要被他们骑到头上去。”
春雨听我这么说,竟然好像松了口气:“奴婢就怕小姐留在府里受气!小姐要是不跟他过,那是最好了!”
但说完,她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可侯爷和陛下......能答应您和离吗?”
我忍不住攥紧了拳。
父亲那边还好说,他膝下唯有我一个女儿,叔叔和婶婶虽膝下有三位堂兄,却对我这个唯一的姑娘疼爱极了,什么都是紧着我的。
前世若非他们战死边关,否则我被那样欺负,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我嘴里蓦然涌起一股血腥味。
这一世,我不但要远离宋时渊这个畜生,也要保住家人的性命!
斟酌一瞬,我向春雨道:“为我更衣,我要入宫面圣。”
无论如何,我要先去探一探圣上的口风才行。
春雨赶忙为我换了衣裳备好马车。
赶到宫中,时间才过晌午。
我向宫卫说明是来面圣的,宫卫很快进去传话,出来时表情却有些为难。
“宋夫人,圣上现在正忙着,您不如改日再来?”
我瞧他这般模样,也猜得到是圣上不愿见我找来的说辞。
但就这样回去,我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我掐着掌心,神色平静:“无妨,我在这里等候陛下就是。”
宫卫见我执意,也不好多说,由着我在宫门口等着。
天上日头正大,我站了不过半个时辰,浑身便被汗水沾湿,圣上却还是没有召见我的意思。
但我直挺挺站在门口,面色平静,一副不能面圣誓不罢休的模样。
三个时辰过去,圣上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快步走来:“宋夫人久等,圣上这才忙完,您跟我来。”
我到了声谢,随他走进御书房。
圣上一身龙袍,花白的头发被冠冕束起,还是记忆中威严的模样。
他看似笑得和蔼,眼神却有些不快:“倾书今日怎么想着入宫了?”
我跪在阶下,单刀直入道:“陛下,臣妾恳请您恩准臣妾与宋时渊和离。”
“臣妾不愿与人共事一夫,甘愿今后青灯古佛永不再嫁。”
圣上顿时眉头深锁:“是因为他娶平妻的事?”
我点了点头。
圣上扫我一眼,意味深长道:“倾书,朕知道你心中委屈,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你不可太过任性,那江红玉我也见过,是个直爽的女子,不会和你生出什么后宅龃龉的。”
“况且那宋时渊乃是朝中栋梁,朕十分看好他,将来说不定他能同你父亲叔父一般,朕允诺你,绝不准他宠妾灭妻。”
这意思,就是不允许我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