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帮弟弟解决赌债,裴织甘愿做了梁寂三年的白月光替身,她在他的温柔中沉沦,渐渐有了留在他身边的心思。 直到那一天,他的白月光回国,梁寂只留下一句冷冷的: “我们到此为止吧。” 裴织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前不切实际的幻想有多愚蠢,她收起那颗缝缝补补破碎的心,决心离开他。 可直到她抽身离开,梁寂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在心里的重要。 他死死将裴织抵在墙角,眼底猩红:“这一次,别想再从我身边逃开!”
第1章 你怎么来了
裴织被抵在卧室门房上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接连不断的震动着,她下意识想要去摸,手腕却被男人的掌心挡住。
“别坏了兴致。”
然而这时。
电话再次响起。
是梁寂的。
梁寂幽深黑暗、染了欲色的眉眼像被灌了清水般,瞬间清明冷淡下来。
迟疑了两秒,男人接起。
没避讳她。
裴织脸颊上满是红晕,直到手机那端传出女人的声音--
“阿寂,如果我回来,你会不高兴吗?”
女音清脆,在过分安静到只有两人呼吸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裴织一瞬清明。
是她没听过的声音,可她不受控制的想起梁寂的那位白月光。
他对别人,哪怕是她,都不曾有过这种耐心与温和。
滚热的胸口如坠冰窖,裴织眼里的情欲瞬时褪去,眼里清清冷冷。
“不会。”
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落下的片刻,径直起身。
裴织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
她在梁氏工作七年,认识梁寂三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每个时刻都能拿捏的极好。
失神间,男人已经换上干净衬衣。
窗外的光打进来,将梁寂冷厉分明的面部线条映衬的更加清晰,如深潭般的黑眸窥不见底,通身透着矜贵的清冽之气,如不食烟火的仙人。
果真是下了床,没有半分刚才在床上狂热的样子。
裴织扯过被子盖过身子,疲倦的闭上眼。
“我下午什么安排,能不能推掉?”
梁寂慢条斯理的戴上腕表,嗓音透着浑然天成的慵然。
裴织睁眼,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吐字清晰而没有温度,“下午两点到四点,您有一场跟境外公司老董的视频会议,推不了。”
男人扣表带的动作微微一顿,默了一秒后道:“三点的飞机,你过去接机,别迟到。”
语调不容置喙。
她是梁氏的总监,这种跑腿的事情不在她分内。
裴织声音清淡:“下午我需要跟着您一起,并进行两家公司的方案研讨......”
“你这是反驳我?”
男人回头看她,狭长幽黑的眸子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黢黑震慑。
声音不重,却透着不悦。
裴织停了话,转口道:“我知道了。”
作为梁寂的人,他的任何吩咐都不可以拒绝。
这是当初跟他时,梁寂给她定下的规矩。
但刚刚,她竟一时没想起来。
梁寂收拾好自己,叫助理给她送了新的衣服后,离开了公寓。
裴织浑身乏力,说不出的滋味,任由自己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下午三点。
裴织准时到达机场。
她没见过梁寂这位白月光,但曾意外见过他抽屉里的一张相片。
清纯无辜,惹人怜爱。
除了那双眼睛在特定角度两人有些相似之外,其余找不到一处可以对比的地方。
裴织原以为会很难找,但她跟那张相片上穿的一模一样。
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裴织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上前去替她拉行李箱。
“你就是裴织姐吧?阿寂呢,他没来吗?”
温汀模样清纯,一双清澈的眼睛水润盈动,在看到她的时候,笑得清甜,目光却在她身后四处晃荡。
裴织没多做停留,带着她往外走,“梁总下午开会,没时间。”
按道理,以梁寂如此重视这个白月光的性子,不该没叮嘱。
但她也懒得多想。
“我先送你回去。”
温汀却摇头,“直接送我去公司吧,我很久没见阿寂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跟以前有什么变化。”
裴织没说话,把人带上车,直接驱往梁氏。
-
梁寂中场休息,刚从会议室出来就被一个纯白色身影迎面抱了个满怀,步子往后踉跄了两下。
熟悉的香水味钻进鼻子里,他眉头轻皱。
身后会议室里不少高层见到此情此景,往外迈的步子纷纷退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
梁寂将她的手扯开,声音算的上平和。
温汀瞥了瞥嘴角,眉眼处楚楚动人,“好几年没见,就很想你嘛,你怎么这么冷淡。”
男人没接话,没什么温度的视线看向她身后的裴织,“带温小姐去办公室。”
裴织点头,走在前面带路。
温汀很会察言观色,干脆缠着裴织,“你跟阿寂的关系很好吗?阿寂这些年有没有过女人啊?”
裴织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一瞬,脸色没有任何异常。
把人带进办公室休息区,她就算完成了任务,“梁总的事我不清楚,我只是他的下属。”
温汀鼓了鼓嘴,没说话,自顾自在休息区里转。
裴织不准备多待,转身要走时却被她喊住。
回头,裴织瞧见了一样眼熟的东西。
“阿寂的办公室怎么会有女人的口红?”温汀举着一只小羊皮,歪着脑袋看她,“裴织姐,阿寂有女人对不对?”
第2章 没有解释的必要
裴织的目光扫过那支口红,神色依旧浅淡。
上周一次酒局回来,梁寂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她一份报告还没汇报完就被男人亲上了。
随身带的东西散落一地,整个空间都很暧昧。
事后收拾物品的时候,缺了只新买的口红。
但她也没放在心上。
正要开口,温汀朝她走过来。
小羊皮被放在她唇边。
“裴织姐,为什么我觉得你嘴上的颜色跟这只口红颜色很像?”
温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眸此时紧紧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眼里的每一寸情绪都捕捉殆尽。
裴织眉眼清冷,红唇一张一合,没什么温度,“品牌方经常会把新出的产品送过来,撞色很正常。”
温汀摩挲着口红外壳,眼睫微动了下,笑了下,随手把小羊皮扔进了垃圾桶,“阿寂的办公室是用来处理事务的,不该出现的东西还是不出现的好,裴织姐,你说对不对?”
裴织扯了下唇角,借工作还未做完,冷淡离开。
门关上。
温汀的目光重新落在垃圾桶里的口红上,搭在沙发上的指尖缓缓收紧。
-
裴织整理好项目的方案,就准备带着助理去见客户。
临出门,被梁寂堵住。
男人身姿高挺,眉目清隽淡漠。
“她刚回来,很多东西不懂,你下午的项目带着她一道去熟悉熟悉。”
温汀站在梁寂的身后,歪着脑袋清纯一笑,“麻烦裴织姐啦。”
裴织没反驳,直接带着温汀过去。
路上,温汀问了很多问题。
但没有一个是关于她手上的项目。
裴织也没指望她能做什么,把人带去相应的包厢时,客户方还没到。
她懒得跟温汀闲聊,翻了项目方案重新看,一杯水下肚,客户方的电话打过来。
裴织走出包厢去接。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等她再回来时,包厢里已经没了温汀的身影。
翻到温汀的电话号码,裴织毫不犹豫打了过去。
没人接。
她拧眉在廊道上寻找,在拐角处看到了温汀。
三五个人热心群众围着,温汀躺在中央的地板上,身上衣衫破乱,纤白的脖子、手臂上全是抓痕,露出的膝盖鲜血淋淋。
一双清澈的眼睛此刻满是恐惧害怕,单薄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裴织神色一紧,推开人群上前,却被温汀推开。
“别、别碰我......”
沙哑的嗓音哽咽难抑。
裴织皱眉,脸色凝重,“我送你去医院。”
温汀疯狂摇头,晶莹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滚,楚楚可怜,“不、我不去、我不去......阿寂,我要见阿寂......”
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发红的眼眸里满是绝望。
温汀膝盖上的血越流越多,裴织也顾不得其他,请了周围的热心群众帮忙,把人抬出去。
再不去医院,她的情况只会更严重。
温汀不配合,疯狂挣扎,哭的凄惨,最后嘶哑着嗓音晕了过去。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激着裴织的鼻腔,她忍着不适为温汀跑前跑后,手里还拿着单子,就撞上匆匆赶来的梁寂。
险些撞进他怀里。
梁寂攥住她手腕,眉眼沉压,眼里透出薄凉的光芒,“怎么回事?”
感受到男人压抑的怒意,裴织皱了下眉,抽出被掐红的手腕。
以梁寂现在的情绪,她不怀疑如果不能说出个一二来恐怕会迎来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但事实上,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裴织没有避讳男人暗沉的黑眸,嗓音一贯的冷淡:“她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身边。”
冷冽的气息在四周笼罩下来,梁寂漆黑狭长的眸子紧盯着她的脸,声线不断下坠,“我提醒过你,照顾好她。”
裴织眼里渗出一丝荒谬的笑意,“所以梁总认为,是我设计的?”
男人犀利的视线一寸一寸的在她脸上逡巡,像看死人一般。
“那你告诉我,谁是第二个人选?”
声音下沉,像凹凸嶙峋的石块砸在镜面湖中,荡起细碎的波澜。
裴织忽然觉得好笑。
跟在他身边三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竟会看不出。
“我警告过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你忘得干净?”
那是在她当初对他动心的时候,她迎来男人的第一次告诫。
自那以后,她彻底封心。
没想到时隔三年,这话竟再一次出现在耳边。
裴织将报告单塞在梁寂手里,话音没有一丝温度,如同汇报公务一般:“我叫不醒装睡的人,所以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既然如此,我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错不在她,她为温汀的伤势鞍前跑后已经够道德了。
裴织没打算在这里继续留着,转身走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医生说温汀醒了的话。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裴织还是被叫住。
梁寂让她回去,给温汀道歉。
裴织一脚踏在电梯里,头都没回,声音比平时冷淡了不少。
“梁总不防让助理查查,是我的做的,总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她视线盯着电梯里镜中的自己,“但现在让我为莫须有的罪名道歉,梁总恐怕不会如意。”
电梯门合上,裴织没瞧见梁寂冷沉的面色。
疲倦从心底漫上来,她任由自己倚靠在角落里,胸口好像被塞了棉花,有些不出气。
裴织照常回了公司,已经快下班的点。
她把文件传输给客户后,收拾东西去了地下车库,梁寂的电话忽然打来。
沉默了两秒,裴织接起。
“避开所有监控,让人侵犯温汀却不露脸面,裴总监,你现在做事情是越发滴水不漏了。”
裴织握着车钥匙耳朵手微微收紧,清冷的声线里带着一丝嘲讽:“所以梁总的人就查出这个?”
“我没工夫跟你扯皮,你要么来给温汀道歉,让她原谅你,”梁寂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性,“要么卸任。”
像一记重锤砸在裴织心坎上,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她算不上热爱工作,却也在这个岗位上勤勤恳恳的待了数年,最后被卸任的理由却跟工作没有一丝关系。
裴织手心的温度一点点丧失,她听见自己略微沙哑的嗓音,“那就卸任吧,后续的事情请梁总自己找人接手。”
挂断电话,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轻微颤抖着。
没什么意思。
裴织坐上车,将包里准备带回去修正的文件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