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眼角一颗红痣,我成了会让林家灭族的祸根。虽贵为丞相府嫡女,却受尽众人冷眼,父母见我如瘟神,只盼我快快死掉。他们捧在手心的妹妹,骄纵成性的林诗婉,更是将我当成低微女婢使唤。深冬腊月,我被林诗婉推进刺骨池塘。那一夜。林府那个一无是处的祸星横死,宫内多了位受尽宠爱又尊贵的长公主。这一次,我冷眼看着林府灭亡,看着跪倒在脚下,苦苦哀求的林诗婉却无动于衷。...
第1章 1
只因眼角一颗红痣,我成了会让林家灭族的祸根。
虽贵为丞相府嫡女,却受尽众人冷眼,父母见我如瘟神,只盼我快快死掉。
他们捧在手心的妹妹,骄纵成性的林诗婉,更是将我当成低微女婢使唤。
深冬腊月,我被林诗婉推进刺骨池塘。
那一夜。
林府那个一无是处的祸星横死,宫内多了位受尽宠爱又尊贵的长公主。
这一次,
我冷眼看着林府灭亡,看着跪倒在脚下,苦苦哀求的林诗婉却无动于衷。
1
我叫林雨烟,是相府嫡女。
明面上虽然好听,我却没享过一天应有的尊贵。
母亲怀我和妹妹时,门口来了个疯和尚。
指着母亲肚子说:
“这胎,会是两个女儿。”
“一个是福星,可保林家百年昌盛。”
“一个是祸星,会让整个林家灭亡。”
临盆,生产,果然如那和尚所说,是两个女孩。
只是,我眼角天生有一颗红痣。
因此被所有人认为是灾星,阿父本想将我溺死。
还是阿母于心不忍。
最后,我被送到远方亲戚家寄养,十几年受尽挨打,虐待。
灾星。
白吃饭的。
蠢货。
这些话日日在我耳边萦绕。
再回相府,眼睁睁看着衣着华丽,美若天仙的林诗婉,同父母有说有笑。
看着手上的老茧和冻疮,心中泛起酸楚。
本以为阿父,阿母心中是有我的。
但现在看,只是不想让外人骂他们偏心苛待,才把我接了回来。
“贱人!赶紧给我起来!日日在这儿装病,什么活都不干,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主子了?”
前日风寒,现在高烧不退已经三天。
却没有郎中为我医治。
我费力睁眼,门外冷风吹打在身上,全身泛起冷颤。
是刘妈妈,她肥硕的身子快速向前,把我身上单薄的被子掀开。
冷冷扫过我,轻哼一声。
“我说,大小姐!您这也躺了好几日,我们小姐心善让你偷懒,但是林府也不养闲人,你指着谁给你钱吃饭?”
刘妈妈特意在“小姐”上加重语气,提醒着我永远不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说完,不管我如何,把我从榻上拽起来。
“呵!你看!这不是能走吗?怎么就病死你了?赶紧去伺候小姐!”
说罢,又将我狠狠一推,推向门外。
我把身上破旧单薄的衣服裹紧了些,被刘妈妈推搡着,冒雪向林诗婉的住处走去。
家大业大的相府,怎会少了个服侍小姐的奴婢?
只是,相府上上下下都不想让我好过,看着我这个林家灾星咽气,他们才肯罢休。
我抬头看天上飘落的雪花。
如果我能靠双手养活自己,怎会委身这偌大深宅?
只是,这天下广阔却没我一处安身之地。
我做错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受着的。
林诗婉的春华庭温暖如春,屋内摆件,玩意儿任何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够我一年吃喝不愁。
悦耳琴声传来。
是她在弹琴。
仔细听,还能听见她与阿母的谈笑声。
二人坐在光亮处,看起来是那么祥和,温馨。
“给母亲请安!”
听见我的声音,面前两人笑声戛然而止。
阿母见我来,看起来极为不悦,眉梢微蹙,上下打量我。
我局促地扯了扯早已短了,不合身的衣袖,低下头不敢看她。
“府上是少你衣食了?怎的穿着如此寒酸?做这样子给谁看?是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我们亏待了你,你才高兴?”
阿母每句话都像针,深深刺进我的心中,我紧拽着袖子,想告诉她实话。
可抬眼,对上的是刘妈妈恶毒又带着警告的眼神。
我默不作声,又低下了头。
我知道自己的月钱都进了女侍婆子的口袋,也不是没反抗过。
初到相府,我告诉阿父阿母,女侍克扣月利,到我这儿几乎没有了。
只是他们听后,并没像我想的那样为我撑腰。
我反而被刘妈妈用荆条狠狠抽打,最后关在柴房饿了好几天。
自那以后我知道了,这林府上上下下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阿父阿母对我的处境了如指掌,但是他们不想管我如何。
整个相府,都是吃人的魔窟。
我的阿父阿母不想管我死活。
相反,他们还想我早点暴毙而亡。
2
“咳咳咳……阿母,婉婉有些口渴,想喝热茶。”
一旁的林诗婉轻声咳嗽,吸引阿母全部注意。
座上女人刚才还不悦的神色,在看向林诗婉时顿时消失殆尽。
轻轻抚摸身旁女孩的背,为她顺气,使唤一旁女侍。
“快给小姐倒杯热茶!”
“母亲,我想喝姐姐倒的茶!姐姐倒的茶比旁的人倒的更好喝呢!”
林诗婉看向我,圆溜溜的杏眼中有着意味不明的狡黠。
我身子一抖,顿感不妙。
林诗婉虽长得人畜无害,可心思歹毒,自我回相府后,在她身上吃了不少苦头。
婆子们克扣我吃食,月利,是她点头允许的。
夏日太阳毒辣,她让我站到地下暴晒,直到我中暑昏倒。
每当我反抗,她眼圈一红,我总是要遭罪的。
父母会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吊起来用刑,直到我自己承认伤害了他们的宝贝女儿,才肯罢休。
“你妹妹叫你倒茶,是耳朵聋了?还是你不想去,要我亲自去倒?”
我认命闭眼,转身倒茶递到林诗婉身边。
“请妹妹喝茶!”
林诗婉慢悠悠接过,茶还没碰到嘴唇就开始发怒。
“噗!你想烫死我?”
林诗婉把手上上好的百玉茶盏摔在我额头上。
登时我额头一疼,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出,慢慢流进眼睛,把视线染红。
“小贱蹄子!你想害死婉婉是不是?”
阿母心疼宝贝女儿,抡圆了胳膊,在我脸上落下深深的巴掌印。
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眼冒金星,双眼血红,鼻子一酸,眼泪占据双眼。
二人身影开始模糊。
好疼啊!我也是阿母的亲生女儿,为什么我要把所有苦楚独自咽下?
为什么伤我最深的人,却是我最爱最牵挂的人……
“母亲,姐姐没事吧?用不用找郎中来看看?”
“看什么?她就是那烂命,哪有婉婉你矜贵?在别处不是也要挨巴掌?我们还算心好,给她吃饭不至于饿死……”
此刻,我的双眼黯然失色。
原来,我在远亲那寄养,日日受非人待遇,他们是知道的。
而我在挨打时,竟想着他们会来为我报仇。
真是可笑啊!我心心念念的父母,到头来却是一直冷眼旁观,看着我受苦的……
“在那傻坐着干什么?还不收拾好碎茶盏滚出去?琴棋书画样样不会,端茶递水也毛手毛脚,简直是一无是处!”
母亲冰冷声音传来,我只好跪在地上仔细收拾好碎片离开。
要说难过,我的心如针扎火燎一样难受。
只是,我不会流泪了,我的眼泪早已流尽了。
3
“今日主母心情好,叫你去挑新布料裁衣服,赶紧给我起来!”
天还没亮,刘妈妈又把我从榻上拽起。
我将出门时,她又恶狠狠开始叮嘱:
“仔细你的皮!要是敢向主母主君说起克扣月利的事,你的命就别想要了!”
我并未回话,也再不会再告诉父母我的苦楚,剩下的日子我只想保住小命,哪还敢奢求他们的爱与关注?
“来了?来挑一挑喜欢的料子,你妹妹正好要做新衣,正好给你做几件。”
进门,阿父叫我上前挑料子。
他待我要比林诗婉和阿母稍好些。
好在哪呢?
好在他对我不闻不问,对我极少关注,这样我就能少挨打。
阿父早就瞧见我额前的伤疤和脸上的巴掌印,只是没影响到他,他一概是懒得开口,懒得管的。
“阿母,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我都喜欢,都想做成冬衣!”
“好!我们婉婉都要了!给你做好多好多漂亮衣服!”
我小心翼翼摩挲桌上仅剩的一件素衣料,好软,穿起来一定很暖和。
“母……亲……我可以……”
“这个也好看!阿母,这个料子素,给婉婉做发带吧!”
林诗婉把我手上的料子抢去,就这样我一件新衣都没得到。
我用来保命的冬衣布料,现在要变成她头上可有可无的装饰了。
我裹了裹身上已经不合身的衣服,看看手上冻疮。
嘲笑自己这个深冬又要难熬了,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桌前,三人其乐融融。
我虽贪恋这儿的温暖如春,可还是知道,不论父母还是冬衣暖炉,这些都不属于我。
我现在该做的应是安静离开。
刚走出门,我听见屋内阿父口中终于提起我的名字。
我欣喜若狂,站在门口想要听清楚些。
“现在她们都是要议亲的年纪了,娘子有何打算?”
“我们婉婉金尊玉贵,从小养尊处优地养着,自是要让她嫁给世上最好的郎君。”
“至于林雨烟……”
“那个祸根大字都不识一个,嫁出去还不是惹人笑话,还不如让她悄声死在宅子里。”
“实在不行嫁给屠户、瓦匠,和我们断了联系,也算我们为她寻了个好姻缘。”
阿父没再说话,好似默认了提议。
我失望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我真是傻,为什么还要期望他们关心我?
明明自己都知道,他们是盼我早死的。
4
离花灯会更近了。
这几日,因为没有冬衣,穿得单薄,手上冻疮又开始犯了。
干燥的手上,满是口子,时常伤口裂开,鲜血直流,又痛又痒。
近日的大雪几日不停,林诗婉同仆人婆子在雪中玩乐。
她身上披着不菲的狐裘披风,周身裹得严严实实。
可却苦了我,再冷也只能雪中站着,等她玩累了才能回房。
“母亲,今晚上有花灯会,婉婉想去看!”
“好!晚些你带上丫鬟婆子,把你姐姐也带上,顺便让她长长见识。”
我心中欢喜,这次阿母终于提到我了。
阿母是不是也关心着我?肯定是的!
我盼望晚上赶快来临,这样就能和阿母走得近些。
说不定,花灯会上阿母开心,还能多陪我说些话。
“雨烟,来!”
“你穿的单薄,把大氅披上,跟紧你妹妹,我近日身子不爽就不去了。”
这一次,母亲贴心地亲自为我披上暖和的披风。
这一刻,就连身旁的林诗婉看向我的眼神中都带着嫉妒。
这是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表情。
阿母的身上好香,我好喜欢。
不知是突然的暖意,还是怎的。
我的鼻尖一酸,双眼开始模糊。
想要抱一下阿母,却被她快速躲开。
场面有些尴尬,我转身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向她挥手。
许是阿母不适应,呆愣几秒后僵硬向我挥手。
那时,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带上了我看不懂的情愫。
5
花灯会真的很热闹,火光照得大街宛如白昼。
这是我第一次看花灯会,像个乡巴佬这摸摸那瞧瞧。
任谁都看不出来,我居然会是相府嫡女。
林诗婉和婆子们走着,时不时小声密谋着什么。
渐渐的,大街上也愈发荒凉。
到我察觉时,已经走到了一座池塘的桥上,四周已没了光亮。
“妹妹,这里好荒凉,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回去?你永远回不去了!”
身后林诗婉恶毒的声音响起。
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背后被人狠狠一推。
我身子一斜,直直向冰冷的池塘掉落。
“你这个祸星,去死吧!”
“救……命!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我通水性,还在水上扑腾,央求林诗婉能把我救起来。
“别费劲了林雨烟!你可知是谁想要你性命?”
“是阿母和阿父!这里偏僻,你就是喊破嗓子都不会有人救你!”
语罢,林诗婉带着众人快速逃离,任由我在刺骨池塘中自生自灭。
身上阿母亲手为我披上的大氅,现在因为泡水十分重。
池水冰冷,我很快没了力气。
在昏迷即将沉入水中时,我的眼角划过一滴泪。
阿母,阿父,只要你们一声令下,我一定会走,何必现在要了我性命?
我也是你们身上掉下的肉,为什么从一出生就要受尽白眼?
我不求锦衣玉食,只求保命,为何还要将我赶尽杀绝?
现在,我也想通为何刚才阿母如此反常。
刚才还令我受宠若惊的大氅,现在却成了要我命的凶器。
我闭眼认命,任凭大氅将我往下拉去。
在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好像看见一个男人跳入冰冷池塘,解开我身上大氅。
双眼对视,是个很俊朗的小公子。
是我的幻觉吧?怎么会有人来救我?
6
再睁眼,我在一个年纪稍大,衣着华丽的妇人怀中苏醒。
环顾四周,还是那个池塘,边上还有个全身湿透的男人,正在换外衣。
那老妇将身上狐裘为我披上,手指轻抚我眼角红痣。
轻声说着:“真像啊!”
微弱月光下,我看清她眼中闪烁着的泪光。
“多谢婶子搭救,不知家住何处?改日必将登门道谢!”
“你不必多礼,我知道,你是相府家嫡女,只是并不受宠。”
那老妇言行举止,连我都看出不是俗人。
更让我惊奇的是,她居然知道我的家世处境。
最后,我想走,她却将我叫住。
“你一个女儿家,无处安身,最后还要回到相府,必定要吃苦。”
“你肯不肯跟我走,做我女儿?我必定将所有怜爱倾注在你身上,不让你再受苦!”
第2章 2
听到这儿,我脚步僵住。
回头看向老妇,她的双眼还充斥泪光,没停过,看向我的眼神中有期待也有克制。
我思索片刻,咬紧嘴唇,下定很大决心。
最后还是和妇人走了。
和她坐在轿中,我四处乱看,就连轿中所用布料都是一寸百金。
这妇人,到底是何许人?
“孩子,你以后就叫柳恕意,是我的女儿。”
“太后,到了!”
太后?!!!!
我猛地看向轿外,险些呆坐在地。
我真的到了皇宫,而且成了太后女儿!
“恕意,还愣着干嘛?快同母后回宫,洗个热澡别染上风寒。”
太后笑着伸手,将我带向轿外。
面前,奴婢,太监跪了一地。
“参见太后娘娘!”
“恭迎金城公主回宫!”
“退下吧!”
“……”
我迷迷糊糊被太后领进宫内,任凭宫女为我沐浴更衣。
我受宠若惊,这是第一次被人伺候。
天已大黑,太后同我坐在榻上。
她看着我手上的冻疮,轻轻为我上药,眼中有泪。
仔细听,还能听见她小声咒骂我父母怎能如此狠心。
这一晚,我睡在太后榻上。
她为我讲,从前她有个女儿,乖巧可爱,眼下也有小红痣。
只是她年轻时,同当时宠冠六宫的瑜妃宫斗。
一次宴会,小公主错吃她的肉羹,毒发身亡。
那时小公主就在她怀中断了气,她眼睁睁看着女儿闭上眼。
讲到这儿,太后哽咽着看向我问道:
“你……可不可以叫我一声母后?”
“母后!”
这一刻,太后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生怕我跑了一样,一声声应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7
第二日一早,同母后用餐时。
就听见婢女说林丞相家昨夜嫡女落水。
柳丞相悲痛欲绝,早已请了病假。
亲自在桥边监工,捞尸。
但邪门的是,只捞上来个大氅。
更邪门的是,林府不打算再捞,想立个衣冠冢草草了事。
母后边为我夹菜,边笑骂林府一家子蛇鼠一窝。
我不说话,只低头用膳。
到底害我落水,想淹死我的是我亲生父母。
心中泛起苦楚,这件事像块巨石压在心中。
太后见我如此,又为我夹菜。
这偌大的京城人人都知,今天发生了两件大事。
林丞相家死了个嫡女。
皇宫内,一直为国祈福的金城公主柳恕意回宫了。
“恕意,你皇弟现在在前朝上朝,下朝后会来见你,你可要快快收拾了。”
思绪回转,我朝太后微微一笑,表示知道了。
“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帝柳玠到来时,我还没收拾好。
过了许久,我拖着繁重宫裙,别扭又忐忑来到前厅,却让皇帝和太后惊掉下巴。
皇帝更是手一滑,将茶杯摔落在地。
双眼怔怔地看向我,快步向我而来。
“皇姐?!!!”
“不对!我皇姐早就死了!”
而太后脸上的眼泪更是停不下来,紧紧将我搂在怀中。
我哄了很久,才让二人冷静下来。
接下来闲聊中,我眼睛一瞥,看见皇帝身后的男人。
和其他太监和侍卫不同的是,他身上带刀,眉宇间带着英气。
这眼神我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皇弟,你身后那位侍卫真是俊美,我还未见过如此绝色的人。”
谁知柳玠听罢,喝进嘴的茶差点喷出来。
就连太后,刚才脸上的悲色也全无,被我的话逗得合不拢嘴。
“孤的好姐姐,这是顾家小将军顾璟恒。”
“孤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孤的身后也只敢让他守着。”
我尴尬轻咳,不小心与顾璟恒对视,看清了他嘴角在抽动。
“那个……你们先聊,我去更衣。”
8
从里面出来,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刚想要一屁股坐下,却听身后一声清冽男音唤我。
“公主陛下,您可还记得我?”
我回头看,来人正是顾璟恒。
眼睛直勾勾看着我,好似要从我眼中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我……我好像见过你,可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接着,男人好像有些失望,微微颔首,轻声叹息。
最后说了句让我摸不着头的话。
“无碍,我会让你记起我是谁。”
顾璟恒低头转身离去,独留我一人思索,我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此后的一年里,母后开始为我寻遍名师,教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又叫宫中年长嬷嬷教我规矩。
母后写得一手好字,在她手把手不懈指导下,我也学得入木三分。
皇帝见我喜好诗词,更是把珍藏多年的孤本字画赏赐给我。
母后和皇弟将我保护的极好,不管是谁求见我,只要我不想见,都会帮我推掉。
我喜欢在母后怀中哼唧着撒娇,在母后哼着曲子中安稳睡去。
我在太后、皇帝这儿找到了一直寻求的爱。
太后将我看作早殇的女儿。
与其说太后、皇帝需要我,倒不如说我更需要他们。
没有太后那次的搭救,或许我早就死在冰冷的池塘中,成了鱼虾的口腹之食。
母后和皇弟在我的保养上花了大手笔。
什么珍珠膏芙蓉粉,给我用的都是上等的。
我黑黢黢的脸,现在变得吹弹可破,肤若凝脂。
只是手上冻疮和老茧无论如何保养,都成了病根,再也去不掉。
母后和皇帝总会拉着我的手,发呆许久。
宫中见过我的人并不多。
但凡是第一次见到我的人,都会感叹一句,世上怎能有此妙人?
关于我的传言越来越广,到了最后居然传成我是天女下凡。
就是让我看一眼,都会增寿。
9
在我从民间没了消息后,林府并没消停。
看着愈加骄纵的林诗婉,阿母终于提起我。
林诗婉现在已到成亲的年纪,阿母替她绞尽脑汁,寻得无数好儿郎。
可林诗婉就是看不上,在一次争执中,林诗婉终于说漏了嘴。
“我早就和二皇子好上了,私会多次,现在早就破了身子……”
“你……你……”
林母林父气得说不出话。
巴掌刚抬起来,林诗婉站直了身子,昂起脸。
“那灾星活着的时候你们打她。”
“现在她不在了,你们开始打我?别以为我是软柿子,敢打我,我就把她是如何死的都抖落出来!”
“逆子!逆子!你敢忤逆尊长!我看你还没雨烟听话!”
“早知,当时就应该把你溺死!”
“枉我疼你一场!”
林诗婉冷哼一声,再不管二人说什么。
转身换了便服,又去找二皇子私会。
那二皇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去春楼找瘦马,吃饭不给钱,火烧百姓茅草屋……
只是他贵为皇帝的亲弟,自然没人敢说什么。
可正常人家,谁肯将女儿嫁过去?
林诗婉见事情败露,也开始不留余地。
不到一月,就传出有了身孕。
京城谁人不笑话她?
就这样,她如愿以偿嫁给二皇子。
只是婚后二皇子继续寻花问柳,骄纵的林诗婉怎能忍下这口气?
几乎是三日一次,哭着跑回相府告状。
而林父林母早已被伤透心。
次次闭门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