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前,云栖晚被弃之如敝屣,与双胞胎妹妹被绑架时,亲生母亲逼她跳下悬崖。 没想到跳崖后,她集师门宠爱于一身。 十五岁时,三师兄战死沙场消息传来,云栖晚奉师命下山查明真相,被迫再次卷入昭云国内乱中。 那些曾抛弃她的人却一再求她回头。 狠心渣母:晚儿,母后错了,跟母后回宫,母后今后会补偿你的。 云栖晚:皇后娘娘,请让开,您挡住我去找娘亲的路了。 绿茶妹妹:玥儿愿吃斋念佛十年,只求姐姐能回来。 云栖晚:那你赶紧吃斋念佛,十年后再来求我。 前未婚夫:我后悔了,你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吗? 云栖晚:我何时给过你机会?与你青梅竹马的人又不是我。 …… 祈墨淮:从前,以为你是男子,我亦不畏世俗,愿与你相守一生,如今,已知你为女子,我又岂能放手?
第5章
天辰山下,云来客栈。
“小师妹,你醒着吗,青螺来信了。”
陆承影敲了敲云栖晚的房门。
云栖晚打开房门,接过他手中的信,打开看了起来。
陆承影端起桌上倒好的茶,一饮而尽。
“小师妹,青螺说了什么?”
云栖晚把信递给他,陆承影看完信后,重重在桌上拍了一掌,瞬间出现一处裂痕。
“不可能,三师兄怎么可能会去截敌军粮草?这分明是有人陷害。”
近几年敌国频频来袭,为避免加重百姓赋税,多年来江凌霄军中的粮草供应他承担了半数。
一个月前他才给三师兄送信,这几日新一批粮草就会送达,三师兄万不会去冒险截粮的。
陆承影气得还想再拍一掌,手才刚抬起。
“哐啷~”
面前的桌子仿佛预判了他的预判,自个儿提前塌了。
陆承影狡辩道:“小师妹,这桌子碰我瓷,我这还没拍呢,它就先蹋了。”
云栖晚扶额,四师兄对师娘的一身本事都不感兴趣,但师娘这些稀奇古怪的词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嗯,不关四师兄的事,是这桌子自己吓瘫了,你就当积德行善,给它留个全尸吧。”
“给谁留全尸?”谷清音走了进来。
陆承影想把此事遮掩过去,迅速转移话题。
“二师兄,七色莲的下落查得怎么样?”
谷清音本想坐过去,但面前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站在原地。
“查到了,七色莲在一年前被进贡给了临泉国皇室。”
听到七色莲在临泉国皇室,云栖晚陷入沉思。
陆承影虽是个闲不住的,但有小师妹在,他也没必要去思考。
小师妹,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是先回云城?还是去临泉国寻七色莲?
“不,咱们先去边关?”
云栖晚应声道,她又转头看向谷清音。
“二师兄觉得如何?”
“甚好,咱们想到一处去了。”
陆承影:(O_o)??
他在云栖晚和谷清音脸上来回扫视了好几遍。
不是,他们这是想到哪一处去了,怎都不带他一起?
算了,为了不显得自己蠢笨,他还是选择闭嘴,等着小师妹安排就是了。
“那劳烦二师兄传信给大师兄,向他借一支骑兵。”
谷清音点头,便回了自己房间写信去了,小师妹这屋子连张桌子都没有。
桌子:我在,只是已碎。
“小师妹,那我呢?”陆承影急忙问道。
“四师兄,若我没记错的话,新一批的粮草这几日就会到达?”
“商一来信说,五日后便会达到,难道小师妹你是想?”
陆承影瞬间反应过来了。
“没错,这批粮草咱们亲自押运到军中,借此去跟那平西王世子做个交易。”
江氏满门男丁战死的消息传回云城后,昭云国皇帝便派平西王世子祈墨淮作为主帅,接管了江家军。
听闻祈墨淮用兵如神,才接管江家军不过半月,便已夺回失守的城池。
但军中粮草问题仍未解决,稍有不慎,易造成军心不稳,想来这笔交易也是他乐见的。
“临泉太子既然设计绞杀三师兄满门男丁,那就别想活着离开。”
“他的命,我渡生门要定了。”
云栖晚满脸肃然。
提起江凌霄,陆承影心底的苦楚也蔓延开来。
“小师妹,那我这就去给商一传信。”
说完,他便起身往外走,出门时眼角的泪悄悄在空中滑过。
三师兄战死已成为他们心中无法愈合的痛。
云栖晚看向窗外,一只鸟儿被树枝上丝带缠住了,翅膀扑腾个不停,好久都没挣脱开。
它突然发出一声哀鸣,仿佛是告别,又仿佛是对这人间的控诉。
云栖晚脚尖一点,飞身上树,解开了缠住鸟儿的丝带,感觉到整只鸟都在发抖,安慰道。
“别害怕,都过去了,飞吧。”
仿佛听懂了她的轻喃,鸟儿飞了起来。
看着飞走的鸟儿,云栖晚准备起身回房。
没想到那只鸟儿竟飞了回来,嘴里还叼了一朵水仙花。
云栖晚摊开手,这朵水仙花便落在她掌心。
师娘曾告诉过她,这种五色的水仙花又称风信子,它代表重生和新的开始。
她看向那只鸟,愿你余生皆自由。
——
昭云国与临泉国交界处。
主帅帐内,众人正在商议作战计划。
“东阳,军中粮草还能维持几日?”
坐在主位的祈墨淮突然问道。
“回禀将军,恐支撑不过十日。”
听到这话,众人皆深吸一口气,其中一人问道。
“朝中押运的粮草何时能到?”
“刚收到太师来信,粮草遇袭刚劫回,一个月后方能到。”
坐在祈墨淮下方的云思衡出言回答。
云思衡是昭云国信王之子,如今也是军中的骠骑将军。
东阳犹豫片刻,建议道。
“将军,眼下恐怕只能将军中将士们餐食缩减一二,才能支撑……”
东阳话未说完,便被祈墨淮出言打断。
“不可,将士们餐食不可缩减,岂能让将士们既流血又流泪。”
“灭此朝食从前未有过,今后也不会出现。”
祁墨淮沉思片刻,安排道。
“骠骑将军,本将命你带一支精锐部队去接应粮草,接应后务必加速返回,你只有二十天的时间。”
二十天是他能支撑到的最晚时间。
云思衡起身,恭敬行礼。
“末将领命,定完成任务,否则提头来见。”
祈墨淮点头,挥手摒退众人。
“都下去吧,这几日加强防护。”
“是~”
众人纷纷起身离去。
“主子,您何必自个儿立下军令状,万一,万一……”
云思衡身旁的亲兵一脸担忧。
“雷影,没有万一,二十日已是军中极限。”
“我知你的担忧,但此事牵扯几十万名将士性命,我们只能成功。”
“雷影知错,请主子责罚。”
云思衡拍了拍雷影的肩,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雷影心中的顾虑。
“你亲自去点三百骑兵,半刻钟后出发。”
“是,属下这就去。”
——
“世子,渡生门的人求见?”
祈墨淮抬头,渡生门?
渡生门不隶属于任何一国,这些年来从不插手各国之事,如今出现意欲何为?
“将人请进来。”
第6章
易容后的云栖晚三人走进营帐,见到祈墨淮时,齐齐行礼。
“见过祈世子~”
祈墨淮抬手微扶。
“无须多礼,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在下晚栖云。”云栖晚道。
“在下商一。”陆承影道。
“在下商二。”谷清音道。
云栖晚听到两人名字,嘴角一抽,这么随意。
陆承影在心里白了她一眼,他俩的名字倒过来念可没有小师妹的好听。
祈墨淮默默打量着三人,名字和面容估计都不是真实的。
三人隐隐以中间这位晚栖云为尊。
“不知三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云栖晚也在打量祈墨淮,三师兄曾对此人评价颇高,说过其谋略不亚于大师兄和她。
今日祈墨淮未着铠甲,一身便衣,他不似二师兄这般清风霁月的世外人,也不似四师兄这般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倒更像是远处一座巍峨的山,稳健而又坚不可摧。
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不羁,看似矛盾却又和谐。
“今日冒昧打扰,是想和祈世子做个交易?”云栖晚开口。
“交易?云兄不防直说。”
云兄?云栖晚听到这个称呼,愣了几秒,从前下山时也用过这个化名,但大家都称呼晚兄。
倒从未有人称呼她为云兄。
“五万担粮草买临泉太子一条命,祈世子意下如何?”
祈墨淮眼神锐利地看向云栖晚,军中粮草不足之事并未外传。
“阁下仿佛对昭云军中之事了如指掌。”
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桌上敲击,东阳也作出防备姿态。
云栖晚仿佛没察觉两人的戒备一般,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眉头微皱,不如天辰山上的玉雪茶味道好。
“江氏江凌霄师承渡生门,排行第三,乃我三师兄。”
“有何证据?”东阳道。
陆承影白了东阳一眼,还指了指自己。
“我们不就是最大的证据,不然临泉太子那条贱命能值五万担粮草?”
东阳语塞,这话好像有道理,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往军中粮草紧缺时也是阁下由阁下供应?”
祈墨淮问道。
那当然,除了三师兄,谁能心甘情愿让老子花那么多银子。
一想这事,陆承影就肉疼,那可是给小师妹攒的嫁妆。
但小师妹说了,有国才有家,有边关将士们在,百姓们才能安心生活。
作为昭云国人,为边关将士出一份力,义不容辞。
所以他得再努力一点,除了供应军中粮草外,小师妹的嫁妆他还得攒起来。
祈墨淮站起身来,深深向三人行了一礼。
“我替军中的将士们拜谢各位大义。”
东阳也跟着行了一礼,云栖晚三人起身避开。
“那什么,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不必如此。”
陆承影讪讪道。
看着手足无措的四师兄,云栖晚唇角微勾,虽然每次送粮草时他面上都一万个不愿意,但传信催促商一的速度从不含糊。
“不知云兄接下来有何计划?”祈墨淮朝着云栖晚问道。
只要这三人对军中无害,临泉国太子那条命给他们又何妨。
“以牙还牙。”
看着云栖晚用无比平静语气说出如此凶残的话。
东阳后背一凉,仿佛那个要被剐的人是他。
“敢问祈世子,昭云国与临泉国何时会再战?”
“三日后。”祈墨淮道。
“大军的作战计划我等不参与,劳烦祈世子给安插在临泉国的眼线传递消息。”
“昭云百姓自发筹集五万担粮草捐赠于军中,三日后会经过九重岭,请祈世子的人怂恿那临泉太子单独带兵前往截粮。”
据她所知,临泉太子魏子轩刚愎自用,好大喜功。
两军交战已久,昭云国力和兵力皆远胜于临泉国,临泉国也在头疼粮草问题。
魏子轩不是想领功吗,她给他这个机会,就看他还有没有命领回去。
祈墨淮也不掩饰自己在临泉国安插了眼线。
“这件事交给我,可否需要我给你安排人手?”
云栖晚拒绝。
“无需,若由军中安排人手,恐怕会惊动军中奸细,若消息传回,以临泉太子那胆子怕是不敢去九重岭。”
“为让那临泉太子安心,还请祈世子将粮草消息在军中传开,让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此事。”
祈墨淮未出声,云栖晚以为他担心粮草的问题。
“祈世子放心,真正的粮草五日后才会到。”
“云兄误会了,我是担心各位安全,那临泉太子若前往九重岭,带的人必然不会少,双拳难敌四手。”
云栖晚知这人在试探她的底细,合作而已,是以并未解释。
“祈世子放心,我等自有安排,告辞。”
待三人离开后,东阳上前给祈墨淮续茶。
“世子,您信他们三人了?”
祈墨淮喝了一口早已冷却的茶,便放下,味道确实一般。
“只是交易而已,连合作都算不上,谈何信任?”
东阳不解道:“那您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他们了吗?”
祈墨淮斜瞅他一眼,他怎么就带了没脑子的东阳出门。
“我们无需废一兵一卒,不仅可得五万担粮草,计划顺利的话还能除去临泉太子,为何不答应?”
信任与否并不重要,各取所需而已。
虽然他刚才的话试探成分居多,但派兵增援也是真心。
临泉太子设计杀了江氏满门男丁,这是整个江家军之痛,更是昭云国之耻。
那临泉太子贪生怕死,从未真正上战场,即使临泉兵败。
但降兵不能杀是规矩。
可那临泉太子的命绝不能留,这三人出现得正好。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亏,只是传递个消息而已。
东阳还想问心中的疑问,看到祈墨淮已经闭上眼,便只能退下。
他还是甭问了,再问估计就要被遣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