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抛弃,被人嫌弃, 因为他桀骜不驯,不会真心实意待人。 但是,我不介意,他又野又欲简直是我的天菜。 且看我如何拿下他,让他对我心悦诚服。
第7章
“您好,是家属吗?”
“昂对,怎么了?”
“机主出了车祸,现在已送往医院……”
机主出了车祸……
大脑突然死机,她废了老大的力气才理解这句话。
手机从手心滑下,跌落在地上。
她顿时膝盖发软,浑身卸去力气,小脸煞白。
连忙捡起地上的手机,跌跌撞撞地狂跑出门。
她心中默念,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都好好的,一定没事……
*
医院内,担架床上的男人血肉模糊,洁白的羽绒服被血迹浸湿,血迹顺着担架床流了一地。
疾呼的护士跟医生推着担架床狂奔。
苏父知道雪天路滑,车上还载着心爱的人,为此路上极为小心。
但是总有人开车不小心。
高速路上,两辆车剧烈碰撞,苏父的车被撞得翻滚,肇事司机的车因为剧烈的冲击力滚下高架桥,当场死亡。
祸事来临时,苏父顾不得自己,连忙将瞿婉抱在身下。
现如今,二人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生死未卜。
苏荆挽赶到时,二人正在急救。
医院内的暖气开的足,但她丝毫感受不到暖和气息。
浑身冰凉,等待的时间漫长且煎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内,主治医师争分夺秒,跟死神抢人。
吭吭的踩地声袭来,苏荆挽回头,看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瞿允洲。
碰巧,护士从手术室内出来,他俩急忙凑上前去,“我爸(妈)怎么样了?”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不可能!”
人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明明就是今早还好好的,明明今天过后,他们可以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世界是个巨大的悲剧,悲剧过后还会无数次重演。
留下的人走不出悲剧带来的伤痛,哪怕走出来,伤痛依然掩埋在心底。
……
苏荆挽跟瞿允洲将两人的骨灰合葬在一起。
办完这一切,苏荆挽回到家中,看着冷清的家,永远地失去了昔日的热闹。
那个笑起来满脸褶子、笑得很不值钱的老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爸。”
“爸……我回来了。”
“呜呜呜……我回来了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该早点回来陪你。”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厨房,看着刷好的锅碗瓢盆,看着苏父给她做草莓奶昔的破壁机,他憨厚的样子是那么清晰,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任凭眼泪一滴滴砸落在地,晕开波环。
晚上苏荆挽做梦了。
在梦里她挽着苏父的手,两人一起回家。
对视一眼,一老一小很有默契地一边蹦一边走。
节奏相同,步履一致。
这份快乐也传染给树梢上的鸟儿,它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嘿嘿哈哈哈。”
“哈哈哈哈。”
鸟儿听见这穿透力极强的笑声,探出头来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只看见苏父突然反甩小腿,在苏荆挽的屁股上踹一脚,苏荆挽皱眉看他,有样学样。
苏父屁股上挨了一脚,“嘿~”
苏荆挽:“嘿啥嘿!”嘴上说着,脚下的动作也没停,又补一脚。
苏父不干了,“你欺负人!”
“……”
她记不太清自己说了什么,梦境的最后,她看见自己的身影变成了瞿婉,跟苏父打闹的人也变成了瞿婉。
无论她在身后怎么叫,苏父都不理她。
“爸!”
“爸你回头看看我!”
“你别走!”
她扑上他的身,扑了个空,半道光影散去,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这时苏父定定地看着她,露出慈祥的笑容,轻声说道:“乖乖,要好好的哦,爸爸先走了。”
突然,漫天飞沙卷起,苏父跟瞿婉彻底消失在眼前。
“爸!”
苏荆挽惊醒。
黑暗中的呜咽声一声又一声,持续整个后半夜。
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人。
她再也没有爸爸了,再也没有亲人了。
第8章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
苏父没有再次出现在她的梦里。
肚子真的好饿好饿。
她穿好衣服,起身下楼,打算出门吃点东西。
现在必须要重振旗鼓,因为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苏父答过瞿婉要照顾好他们母子,现在爸爸逝世,她作为女儿,要帮苏父完成他没做完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要接手照顾瞿允洲。
那个家伙现在才高二,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
她作为姐姐,起码也要把那个家伙送进大学。
吃饱喝足之后,苏荆挽联系到瞿允洲所在学校的老师。
一打听,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没去上学!
连忙给那个小屁孩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
她坐不住了。
跟着导航出发,去往他们之前去过的那片老城区。
天色渐晚,月亮上枝头,这个地方显得愈发阴森可怕。近距离地接触到了这个地方之后,会觉得这里破旧、残败,就连人都少得可怜。狭窄的巷子乌漆麻黑,地面凹凸不平,稍不注意脚下,就会被绊倒。
苏荆挽进入一条小巷子,又是一条死胡同,无奈再次原路返回。
在黑暗中时不时传来几声嘶吼,她向着昏暗的路灯走去,那边的讲话声听起来越来越清晰。走出巷子,接着就碰到了一波人,他们手里拿着喝完的啤酒瓶,嘴里说着脏话,止不住地骂骂咧咧,还有玻璃瓶子砸在地上、身体砸进土里的闷哼声。
“去告密啊?这里容不下你了咋地?”
“让你告密!给我往死里打!”
像是被攫住了呼吸一般,苏荆挽眼睁睁地看着为首的黄毛拿出刀子,在那人身体上扎着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人在地上被四五个人压着,痛苦地求饶。
“强哥!饶了我!我错了!”
“强哥,继续啊!这可是咱们西区的叛徒,还让他继续告密不成?”
为首的大哥挥挥手,那几个人像是得到了指令,继续下手,又再次传来男人的疼痛哀嚎。
她捂住口鼻,躲在墙后,手指颤颤巍巍地打在摁键上,“喂您好,这里是西区小巷,我分不清这里是哪,跟迷宫一样的小巷子,有人在聚众斗殴,场面惨烈,快……”没等她说完,就被人抢过手机,一把摁在墙上。
头部磕到通体冰凉的墙面,一阵疼痛袭来。
“哟,这妹子挺正点啊。”
“你要是想报警那哥们就不能对你心慈手软了哈。”
一个电话打进来,为首的黄毛一看来电,面色大变,“瞿允洲的电话!你这妮儿认识的人还不少啊!”
眼前的黄毛,断眉、一双眼睛半斜眯着她,宽阔的肩膀微微耸动,嘬着根烟,将一口浓烟喷在她脸上,将她呛的咳嗽。他身后的小弟们都凑过来,欢呼着。
闫强盯着眼前的女人,白嫩、漂亮、乖得不行,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戒备地盯着他,跟以往的那些只知道来他跟前凑、喝酒献媚的妹子都不一样。他生活的这小二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称心如意的女的。
“大哥,这妞不错!”
“就是啊强哥,你正好没个女朋友,这么好看的妞绝对配得上你!”
听着这话,苏荆挽怕得直颤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尖长的指甲陷入掌心,刺痛了她,“我、我就是路过。”
“什么都没看见。”
“你、让我走,我……”
“跟瞿允洲什么关系啊?”闫强又向前一步,将她逼在墙角。
“我弟弟。”她如实说。
“握草哥,这是瞿允洲姐姐啊!”
闫强再一次挂断瞿允洲打来的电话,烟雾模糊掉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只听见他恶狠狠地开口,“真特么是冤家路窄!”
闫强一把抓住苏荆挽的头发,将她压到自己面前,仔细打量着她。闫强采得她头皮刺痛,她放声大喊,“我刚刚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敢动我!就等着坐牢吧!”
“我爸是警察局局长!我劝你们赶紧放我走,不然,我爸让你们好看!”
“哎哟,这妞够辣!还是瞿允洲的姐姐,哥们喜欢哈哈哈哈哈!”闫强弄开别人的手,松开她的头发,一只手掐着她的后脖颈贴向自己,他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是好闻的柑橘香味。
闫强细细打量着苏荆挽,越看越满意,他戏谑着开口,“介绍一下,哥叫闫强,你叫什么名字啊?”
“嗯?不说话?那咱留个联系方式,方便以后聊!”说完,他就打开苏荆挽的手机,添加上自己的微信。苏荆挽趁着这个空隙,一把将他推开,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奔跑。
“给老子追!”
“不准给我弄伤了!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她跑出狭长的巷子,发现自己跑到了大街上,身后十几个人像是没见过肉的狼狗,就盯着她这一口。
她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
“啊!啊!!”
“救命啊!”
一个转角,撞上一个人,她一阵惊喜,结果一抬头,笑容僵住,身后的人也追上来,将她团团围住。
闫强喘着,弯腰曲背跟她平视,“你这、小妞儿,跑得够快啊!”
“跟哥们交个朋友,哥开心了就让你走。”
苏荆挽身后是眼前黄毛的小弟们,面前就是为首的大哥,被这么一群人包围,怎么都不能跑出去了。
眼泪无声落下,她心如死灰,被恐惧包裹,压得她喘不过气。
苏荆挽甚至想好了跟他们硬碰硬,大不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此时传来警报声,他们十几个人面色一变,尤其是闫强,将手机塞到她包里,凶神恶煞地盯着她,“你给我等着!老子记住你了!”
“兄弟们快撤!”
惊魂未定,浑身像是被卸去了力,她这才发现她的双腿颤抖着,几乎站不住。
还好,还好。
苏荆挽扶着墙,看着面前的街道,渐渐熟悉,她想起来时的路,挪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车上。
暂时安全。
今天不能白来,这惊吓也不能白受!
电话再次打过去,那人接了。
“瞿允洲,我是苏荆挽。”
“我现在在小巷门口,你应该认识我的车。”
“你过来一趟好不好,有事情找你,我不敢再进小巷子,刚刚差点被人欺负,还老是找不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