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你也就敢使这些卑劣手段,你别忘了,我不死,你终究是妾!” 嫁给他,是她一厢情愿,也是他谋权路上必须走的一步棋。 她原本想,只要他能让她生活过得好,孩子未来好,就够了。 可他却助纣为虐,让妾室三番几次害她,还将孩子处死在她面前。 那一刻,她彻底疯了…… 再睁眼,她重生回到了孩子还没去世前。 她:“别怕,娘亲一定会护着你!” 和离,权斗,她要得到一切,置他于死地!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疯批王爷竟然找上来了,还想当她孩子的爹?
第1章
“崔姝言,叫啊,你为什么不叫?我命令你叫,你听到没有!”
崔姝言神色冰冷,看着不断往她胳膊上戳刀子的林馨柔,咬着牙强忍痛意,冷笑道:“林馨柔,三年了,你也还是只敢往我胳膊扎刀子而已。”
“贱人!”林馨柔丢了手里的刀子,一巴掌甩在崔姝言的脸上,怒道,“你得意什么?真当我林馨柔顾及你崔家嫡女的身份?我呸,要不是每逢初一十五谢行渊那个瘫子指明要见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
谢行渊,谢家爷爷辈的人,可说起来,他今年也不过三十岁而已。
却已经瘫痪在床,三年了。
想到他,崔姝言满是感激,若不是谢行渊指明每个月初一十五让她去请安,只怕她这个占着谢绍航嫡妻身份的人,早就被谢绍航和林馨柔弄死了。
只可惜,即便已经瘫痪在床三年,这位谢家老祖宗轻飘飘的一句话,仍旧让谢绍航和林馨柔忌惮不已,最终,也只敢暗地里折磨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弄死她!
想到这儿,崔姝言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迹,面露嘲讽:“林馨柔,你真是可怜!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爱慕谢绍航,却又只能嫁给他做妾,你真是、可怜至极!我不死,你终究只能做妾!”
“不,我不可怜!你才可怜!我弄死你!”说着,林馨柔捡起掉落在地的刀子,疯了一般扎向崔姝言的手臂。
这一次,她丧失全部理智,不再控制下刀子的力度,每一次刺下去,都带起一朵血花。
然而,即便如此,崔姝言还是紧咬牙关,不曾叫出一声。
她并非不知道疼,而是已经、麻木了。
因为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已经过了整整三年!
三年来,她日日承受林馨柔的针戳、刀刺,甚至是烧红的铁棍直直地戳进她的血肉,她浑身上下被衣服盖住的地方,早已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这时候,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听到这动静,林馨柔吓得一把丢掉手里的刀子,却在看清来人之后,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袅袅娉娉地走了过去,声音柔美婉转:“夫君,你怎么过来了?”
来的,正是谢绍航。
见谢绍航的视线落在崔姝言身上,林馨柔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柔声道:“夫君,都怪我一时失态,让她伤得重了一些。可这,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我爱你,才更不能容许在外人眼里,她崔姝言才是那个可以与你相提并论的女人!”
说着,林馨柔拿帕子擦了擦眼睛,仿佛伤心到了极致。
谢绍航一把将林馨柔搂在怀里,轻声哄道:“柔儿,不必害怕。你我日后,都不用怕了。”
“为何?”林馨柔大喜过望,连自己正在假哭都忘了。
“谢行渊真是能活,瘫了三年,终于死了!”谢绍航咬牙切齿,声音里满是快意。
冷眼旁观这一切,崔姝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可以死了。
这生不如死的生活,终于可以结束了。
可是,她死了,她的泽儿该怎么办啊?
他才两岁,没了生母的庇护,林馨柔那个毒妇,怎么可能让他好端端地活着?
三年来,她甘愿忍受林馨柔的折磨,不曾将她受到的苦与他人透露半个字,为的不就是让她的泽儿平平安安活下去吗?
没想到,如今,她竟是连求死都不能!
她要活,必须活着!
她正想着应对的法子,却发觉谢绍航那毒蛇一般的眸光正落在她身上:“崔姝言,你占了柔儿的位置,今日该让出来了。”
崔姝言苦笑:“谢绍航,平心而论,这谢府少夫人的身份,是我崔姝言想要的吗?是你母亲嫌弃林馨柔是个商女,身份低贱,这才选中了我……”
“崔姝言,你说谁身份低贱?上赶着嫁给心有所属的男人,我看你才是低贱至极!”
说着,林馨柔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刀子,一刀刺进崔姝言的腹部,还狠狠地转了一下。
崔姝言疼得身体痉挛,却仍旧死死地抓住林馨柔的双手:“林馨柔,我甘愿被谢绍航休弃,带着我的泽儿远离京城,再不碍你们的眼,可好?”
她在求、求一线生机。
她要活下来,要护着她的泽儿,一起活下来。
不曾想,这时候,腹部突然遭受重击。
她的身子向后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是谢绍航。
此时,谢绍航冷冷地看着她,话却是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来人,将谢云泽带过来。”
崔姝言猛烈摇头:“不,不要,不要让泽儿看到这一幕。他还小,他会害怕的。”
谢绍航默不作声。
林馨柔却得意地笑了:“崔姝言,他害怕又如何?”
崔姝言并不看她,只看向谢绍航:“谢绍航,虎毒不食子……”
可是,她的话尚未说完,就看到随从把谢云泽抱了过来,而谢绍航直接伸手,抓着谢绍航的脖子就把他抓了起来。
两岁的奶娃娃,正是讨人喜爱的时候,可她的泽儿身材瘦弱不说,此刻更是被谢绍航死死地抓住脖子,吓得哇哇大哭。
一双小手无助地拍打着谢绍航的手腕,却又根本挣脱不开。
崔姝言目眦欲裂,歇斯底里地吼道:“谢绍航,你干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快放下泽儿!”
“干什么?”谢绍航慢慢加紧手上的力道,目光冰冷地看着脸色已经变得青紫的谢云泽,满目得意,“不如何,不过是送他与他亲生父亲一道上路罢了。”
崔姝言双眼圆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崔姝言,你自诩聪明,如今难道还猜不出吗?你生下的,是谢行渊的孽种!那一晚与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是谢行渊!”
崔姝言正跪爬过来,想从谢绍航手里夺过泽儿,却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惊恐抬头。
却在这一瞬,看到她的泽儿犹如破布娃娃一般,被谢绍航狠狠扔下。
那小小的身体被重重摔在地上,那惨白的小脸正对着崔姝言。
有血从他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涌出来。
孩子痴痴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要!”崔姝言不顾自己残破的身体,扑到孩子身边。
可此时,孩子的胸口,早已没有任何起伏。
脖子上那青紫的掐痕,衬着白到透明的皮肤,看起来触目惊心。
“啊!”崔姝言神魂俱裂,抱着怀里已经气绝的儿子,发出绝望的嘶吼,最后,两行血泪顺着她的脸颊倾泻而下,她看着眼前得意无比的林馨柔和谢绍航,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咒骂,“谢绍航、林馨柔,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为奴为娼,永世不得翻身!”
吼完之后,她口中鲜血狂吐,身体的热度慢慢流失,意识也逐渐涣散。
可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瞪得极大,最后的意识里,她看着林馨柔故作惊慌地钻进谢绍航怀里,扭脸朝着她露出得意的笑……
第2章
“夫君,轻点,我疼……”
崔姝言低声嘤咛,连连告饶。
可男人并不理会,动作愈发粗鲁不说,惹得轻纱床幔频繁晃动,几欲坠落。
崔姝言痛到极致,几乎丧失全部理智,愈发抱紧眼前的男人,长长的指甲在男人的背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抓痕。
男人闷哼一声,动作却并未停下,反倒比原先更加肆无忌惮地索取。
当最初的痛意渐渐消散,崔姝言混沌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晰。
她不是死了吗?
死了的人,如何能再感知到疼痛?
她伸手,无意间碰到露在外面的胳膊,不禁惊诧万分。
她的胳膊光滑细腻,没有任何伤口。
不,这不对。
此时,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身上的男人仍未停下,曾经的经历犹如电光石火一般,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这不是她与谢绍航圆房那晚的场景吗?
不,不是谢绍航。
临死前,谢绍航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那晚与她圆房的人,不是他谢绍航,而是谢家当家人谢行渊。
一瞬间,崔姝言醒悟过来:她、重生了!
意识到这一点,崔姝言一个激灵,伸手去推眼前的男人:“谢行渊,你清醒一点!”
只要谢行渊醒过来,事情就会有转机。
然而,男人的动作并没有丝毫的停滞,仍旧如最初那般肆意索取,不知餍足。
而且,男人的身体滚烫得厉害。
结合他粗重的呼吸,崔姝言约莫猜出,谢行渊这是被人下药了。
这会儿天色漆黑,外面风雨交加,雷声轰鸣。
上一世,崔姝言压根儿就想不到谢绍航会做出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只满心欢喜,以为与她圆房的人是谢绍航。
只怕,谢行渊也不知道。
也正是这一次,她怀上了泽儿。
想到上一世泽儿被谢绍航掐死,崔姝言满目恨意。
这一世,她定要让谢绍航和林馨柔血债血偿!
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则是要让谢行渊清醒过来。
必须得让他知道,与他圆房的人,是她崔姝言。
想到这儿,崔姝言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拔下头上的簪子,照着谢行渊脖子后面的风府穴就扎了下去。
刺激风府穴,会让人承受到的痛意加强。
而痛意,能让人清醒。
黑暗中,崔姝言察觉到谢行渊的动作停了下来。
紧接着,她听到他声音嘶哑,喘着粗气问道:“你是谁?”
“叔祖父,我是……”
然而,崔姝言刚说到这里,嘴却被谢行渊大力捂住。
“闭嘴,有人来了!”耳边,谢行渊低声说道。
崔姝言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然而,她只听到阵阵雷声,并未听到其他声音。
却在这时候,察觉到谢行渊倒在她的身侧,没了动静。
崔姝言暗道不妙,只怕这房间里点了迷香。
刚刚谢行渊动作大,呼吸的速度就快,吸入的迷香也就更多,这才中了招。
不,不仅仅是他,只怕她也……
如此想着,崔姝言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她立刻咬破自己的舌尖,拼着最后的清醒用指甲在谢行渊的胸口上写字,直到意识完全消失。
再次醒来的时候,崔姝言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顶的床幔,她猛然坐起身来,发现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就在她以为昨晚经历的一切是一场梦的时候,身体某处却传来丝丝痛意,她撩开床幔,看着这熟悉的房间,恨意一点点爬上心头。
她崔姝言,回来了。
这一次,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不会再让自己落到那般可怜的地步!
这时候,守在外间的碧玉听到动静,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殷勤道:“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崔姝言看了碧玉一眼,强行压下心底的怒意。
碧玉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只可惜,她那娘家,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碧玉表面上装得对她顺从无比,实际上,却始终是她娘家的走狗。
她重活一世,所能依靠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
不,不只有她自己。
她的泽儿,此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肚子里。
这一世,她定要拼尽全力,护她的泽儿安好。
想到这儿,崔姝言眉目温和,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虽然什么都察觉不到,但她心里清楚,从此之后,她不再是一个人。
只是,如今她尚未在谢府站稳脚跟,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想到昨晚她在谢行渊心口留下的名字,崔姝言心中安稳了半分。
以谢行渊的能力和手段,若他知道自己被算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小姐,您在想什么?”许久不见崔姝言说话,碧玉凑过来问道。
崔姝言看了碧玉一眼,淡淡一笑:“没什么。”
“小姐,奴婢真为您高兴。成亲这么久,少爷第一次在您房里过夜,要是您能怀个孩子,以后肯定能拴住少爷的心。”
“或许吧。”
只不过,她想拴住的不是谢绍航的心,而是他的脖子!
得拴紧,把他活活勒死才好。
在碧玉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起身的瞬间,崔姝言看到了床上的落红。
她很快将眼神挪开,任由碧玉去处理。
她这边刚收拾好,林馨柔便过来了。
是了,如今她与谢绍航已经成亲半年,在他们大婚之后的第二个月,谢绍航就马不停蹄地纳了林馨柔为妾。
再度看到林馨柔,崔姝言没错过她眼底的戏谑。
昨晚的真相,林馨柔必然是知道的。
崔姝言垂下眼眸,端端坐着,并不理会她。
林馨柔笑着走近:“姐姐今日倒是好气色。”
说着,林馨柔就要自顾自地坐下。
平日里,她也的确没把性子绵软的崔姝言看在眼里。
崔姝言冷哼一声:“林姨娘,我说让你坐下了吗?你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如今谢行渊还没瘫,而他最重规矩,所以,在他没倒下之前,谢绍航和林馨柔都不会轻举妄动。
而她就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筹谋一番,以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打铁还需自身硬,她再也不能是原先那个性子绵软,与人说不上几句话就脸红心跳的崔姝言了。
虽然改变自己会很艰难,但是,她别无选择。
听到崔姝言这么说,林馨柔面色一僵:“姐姐这是与我生分了不成?”
“林姨娘,娶为妻,纳为妾,你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来的,而我崔姝言是谢绍航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从正门迎进来的。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既然有这差距,该如何对正妻行礼,还需要本少夫人教你吗?再者,这生分二字,着实是谈不上。你这妾也不过是个贱妾,与这府中低贱的奴婢,没有任何区别。跟主子说生分二字,谁给你的脸?”
林馨柔面色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她简直要把谢绍航的筹谋全部说出来,也好撕碎崔姝言脸上的从容淡定,好让她崔姝言知道,她这个所谓的少夫人,只是个笑话罢了!
可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她不能冲动。
不能坏了大局。
想到这儿,林馨柔低垂着眉眼,闷声道:“妾身知道了。”
“知道就好。退下吧。日后我若不叫你,不许来我的院子。”
林馨柔紧咬牙关:“是,少夫人。”
转头进了谢绍航的书房,林馨柔的泪直接就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