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结婚五载,她一个人拼尽全力对他好,为他死心塌地, 却不想,在他白月光回国后,只听得那人冷冰冰的一句离婚。 她不想以爱为囚了,同意离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只是离婚当天,自己居然被侧翻的货车撞击,直接将她撞回到刚转学的那一天。 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为自己而活,为自由而活! 只是,上辈子冷眼对待自己的男人,为什么像变了个性子般,拼命贴上来。
第1章
冷风如刀,寒意刺骨,漫天大雪纷飞。
宋澜书寻窗望去,只见冷风裹挟着雪花旋转着落下,蓝山居别墅的院子里一片雪白,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的肃杀风声盘旋。
回过神来,低头看着餐桌上那些她一大早起来准备的丰盛饭菜,又用力抬了抬嘴角,拿起筷子,面无表情,一口一口的吞咽着。
今天是大年三十。
现在是下午三点。
偌大的蓝山居别墅,只有她一个人。
她麻木的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着,直到装不下了,才停手。
好不容易将饭菜咽下,才轻声说道:“新年快乐。”
不知是对自己的敷衍,还是对谁真心的祝福。
凌晨十二点,别墅大门厚重的开合声惊醒了宋澜书。
周珩之带着疲惫的身躯进门。
今天宋枝意回国,周宋两家一起吃了个团圆饭,又聊了聊近况。周家本劝着周珩之留在老宅睡下,但他拒绝了,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回到蓝山居。
宋澜书从墨黑真皮沙发中起身,回头看到周珩之,连忙走到他身前,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和外套,轻声说:“珩之,你回来了,饿不饿,厨房还热着汤。”
周珩之神色淡淡,只说了句“不用”,便直接回了主卧,没有分得半个眼神。
宋澜书按了按胸口,望能抵过那阵刺痛。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又张开嘴,无声的说了句:“新年快乐,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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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宋澜书早早的起来,准备着早饭。今天是大年初一,昨日没与周珩之一起吃的团圆饭,今日说什么也得补上。
宋澜书刚将三明治端上餐桌,就看见周珩之穿着休闲装下楼。
“珩之,我做了你最爱的三明治,要不要...”
还未等宋澜书说完,周珩之便打断了她:“不用。”
宋澜书欣喜的眸子瞬间暗淡,又想争取一下,“珩之,我做饭很好吃的,之前你不是还说爱吃吗。”
她有些失落,又鼓起勇气说着:“昨天我们都没有一起吃团圆饭,今天补上吧,好吗,就一起吃个早餐。”
男人稳重的脚步停了下来,球鞋划过木地板的声音有些刺耳。
“宋澜书,我们离婚吧。”语气平淡,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在他心底泛起涟漪。
“枝枝回来了,我们的婚姻也该到此为止了。”周珩之没有停顿,继续说着,“毕竟你我都清楚,这段婚姻是怎么来的。”
是啊,这段婚姻是她求来的,是她倒贴上来的。
“珩之,当年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们俩躺在一张床上,我...”宋澜书喉头一阵酸涩,她拼命咽下那股泪意。
“是,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你觉得我是卖身求娶的坏女人,可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这五年里,你难道没有对我有一丝一点的改观吗。”她眼中含泪,声线却不带颤抖。
用泪水做武器,只能用在真心疼惜你的人身上,她的泪水是留不住周珩之的。
“呵。”周珩之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嗤笑一声。
“宋澜书,我不止一次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甚至很讨厌你。”
是了,这五年的婚姻留给她的,只有冰冷寂静的房子和永远捂不热的心。
“我知道了。”宋澜书低着头惨然一笑,眼中热泪流过嫩白的面颊,滴在朱红色的木地板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水花。
下一瞬,宋澜书缓过神来,抬起头,认真的说着:“我同意离婚,珩之。”说罢,兀自走到沙发前,将自己陷在沙发里,仿佛卸下肩上沉重的行囊。
周珩之蹙起眉,不知心中是何想法,只是冷冷的说着:“宋澜书,别耍花样。”
宋澜书窝在沙发里,阖着眼,没有说话。
这是她和周珩之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将他的话置若罔闻。
周珩之脸色铁青,只留下句“下午两点,民政局门口。”便匆匆离开了。
脚步急匆,仿佛身后有穷鬼猛兽追着。
别墅再次冷清了下来,宋澜书真的累了。
她和他年少相识,又喜结连理,到如今两两相看唯有失望,说不出道不明是谁的错,大概唯一的错便是自己以爱为囚,将周珩之困在里面,也把自己困在里面。
罢了,离就离吧。
若周珩之再想起她,也不至于只有恨意,或许,会有一丝自己同意离婚的感激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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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宋澜书准时到达民政局门口,周珩之的车也不急不缓的平稳停靠在路边。
司机示意宋澜书上车。宋澜书没有多言,坐进后排。
周珩之长得极为出色,眉眼如画,气质清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腕间奢贵手表衬得他过分矜贵,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
没有人开口,这宽敞的后座弥漫着寂静,宋澜书受不了这氛围,率先开了口。
“两点了,还不进去么。”
周珩之瞥了眼手腕处,冷声道:“民政局放假,今天办不了。”
“...”
宋澜书罕见的有些无语,“周家少爷若想办,这A市还没有办不下来的事吧。”
“...”
仿佛被戳破心思,周珩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我们还没有谈好离婚协议。”又想到些什么,周珩之开口道。
“不必了,我净身出户。”宋澜书幽幽地说着,思绪却放向窗外。
下午的天气很好,雪已停下,阳光从云层中穿过,洒在玻璃窗上,有些刺眼,却温暖。
似乎从没有想到过宋澜书的回答,周珩之张张嘴,又紧闭双唇。
“你...”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忽然耳畔传来刺耳的轮胎声,他瞪大双眼,不自觉的俯身,用身体包裹着宋澜书,下一刻,宋澜书感觉自己身形翻转,头脑一阵刺痛,不多久便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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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头好痛。
“同学,同学?”耳边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宋澜书用力挣脱黑暗,睁开双眼。
入眼是明亮又简洁的办公室。墙上贴着不少奖状和旗帜,仔细辨别,多是些竞赛比赛荣获的奖项。
耳边模糊的声音也落到了实处。
“宋同学,你还好吗?”有些上了年纪的亲切女声传来,宋澜书望过去,不由得眉心一跳。
这是她高中校长。
第2章
她记得高中校长已略显老态,为何如今却依旧称得上年轻。
宋澜书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迫切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同学,你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宋澜书许久没说话,陈校长也有些慌,连忙询问着。
“校长,我没事,只是忽然有些头晕。”陈校长是个好校长,担心对方着急,宋澜书急忙回答对方。
“嗯,那就好,你还是要好好休息呀。”看见宋澜书没事,陈玉也就没多问,只是叮嘱要注意身体。
“谢谢校长。”宋澜书乖乖点头。
“哦,对了,你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明天就可以直接到9班报到。”陈校长扶了扶金丝眼镜,开口道。
“我看了你的成绩,很是不错,但你也知道,你之前毕竟是在县城,师资力量落后,如今到了我们鸿博,要更加努力才行。”
语音刚落,宋澜书只觉得犹如当头一棒,将她砸的头晕目眩。
鸿博二字一出,她便知道,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她刚刚转学的那一天。
她莫名的有些想哭。
上辈子的她从乡下转学来到这贵族学校,本就是内向的性子,再加上没有人主动和她交流,便愈发的不爱说话,始终独来独往。
直到有一天,自己在学校复习的时候阑尾炎犯了,疼到嘴唇泛青,没有力气,是周珩之将她送到医院,救了她一命。
也正是这一次遇见,让她丢了心。
如今一切重来,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吗,让她还没有认识周珩之,也没有爱上周珩之。
这一次,她想为自己而活,远离周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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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校长,离开了鸿博,宋澜书微微抬头,直视异常清新的天空,深呼一口气,总算有些踩在地上的踏实感。
她真的回来了。
宋澜书翻出双肩包里的墨镜,架在小巧挺直的鼻梁上,阻挡着刺眼的阳光。
她干眼症有些严重,长时间在明亮的光线中,总是会不自觉的流泪。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她现在刚步入高三,离高考只有三百多天,上辈子的她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参加高考,如今再来一次,她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遗憾。
只是她距离上辈子的高三已经有八年多了,那些知识,她不确定能记起多少。
罢了,先从高一知识开始复习吧。
宋澜书从手机里搜刮出一笔不小的存款,这是宋家国给她的。
上辈子的她,一身倔骨,死活不肯用这钱,现在重来一次,她可不会为了面子不要钱。
环顾下四周,宋澜书果断朝着一条小路走去。她记得这附近有个大型的书店,学生买书籍都会选择去那。
既然她决定好好学习,买辅导书是必不能省的。
她脚步沉稳,不急不缓。如果没记错,这条小路应该更近一些。
如今是九月,虽已初秋,但燥热仍漫和在空气中,这条小路本就偏僻,再加上酷暑时节,来往之人少之又少。
宋澜书脚步轻缓,消化着着重生的喜悦。
她的数学很好,每次考试150分都能拿到140,不过如今这脑子,只剩下点纯公式了。看来数学得多买点参考资料,多刷题总是没错的。
语文英语相对来说就算不得很好了。她依稀记得,高二的期末考试,她语文102分,英语稍微好一点,但也才110分.
“唉。”
宋澜书叹叹气,她不喜欢语言类的学科。
叹完气又拍了拍嫩白的脸蛋,给自己加油打气。
还有一年,乾坤未定。
她向来是乐观主义者。
宋澜书脑海中思绪翻涌,不一会儿,就走进了巷子深处。到了分岔路口,宋澜书停下脚步,回忆了下,向着左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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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之看着面前拦着他的三五个不良少年。
各个手拿长棍,枯黄的劣质发色,为首的大哥嘴里还叼着根劣质烟,一脸猥琐。
他啧的一声,面露烦躁。
“周..周啥来着?”那大哥回头看了看小弟,“哦,那什么周珩之,就你小子抢我女人是吧?”
周珩之盯着为首的黄毛小子,不语。
黄毛大哥被盯得背部泛起凉气,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又觉得有损大哥颜面,咳了两声:“咳咳,看什么看。你小子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的女人你也敢抢。”
说罢,扬起手中的铁棍,不断拍打着手心。
“无聊。”周珩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清冷,又藏着一丝戾气。
那黄毛大哥瞬间被点爆,举起手中的铁棍,呵了句:“找死。”
周珩之眉蹙的更深,将单肩背着的黑色挎包丢在一旁,看准时机,出拳迅速,疾如闪电,到肉声沉闷。
黄毛大哥被打的后退数步,见对方是个练家子,大声喊道:“一起上!”
周珩之见状,不由得认真起来。对面五个人,人人手持铁棍,自己得十分小心才行。
他今天没有休息好,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喷涌,他晃晃脑袋,心中有些烦闷。
若是放在平时,打他们绰绰有余,但今天,只怕自己还是会受点伤。
周珩之目光如炬,眼中翻涌着不耐与怒意,他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黄毛,将那人踢得飞了出去。
又猛然回身,单腿横扫,将后面的小弟踹了出去。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拳出击。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他晃着过分疲软的身体,右手死死抵着巷壁,眼神扫过躺在地上哼哧直叫的黄毛们,捡起一旁的黑色挎包,有些踉跄的朝巷口走去。
完了,要死。
看到周珩之的身形向自己走来,这是宋澜书第一感觉。
周珩之脚步虚晃,扶着墙慢慢走着,一步一步,略微吃力,脚步也显得沉重。
汗水从脸颊滑下,他有些扛不住了。
朦胧之间,周珩之看见巷口的宋澜书,不得不开口求救:“能帮我...”
还未等周珩之说完,宋澜书便扶起墨镜,也学着他摸索着,小步向外走着,一副我听不见看不到的乖巧模样。
不一会儿,宋澜书背影远去,一次也没有回头。
周珩之见此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也没有阻拦她。他跌坐在角落边,心中好一阵愕然。
装聋哑人?
那你戴什么墨镜啊?
他想到最后竟被气笑出声。
这年轻人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