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生了,上一世,她是集宠爱于一身的帝国公主。 对在官场一路被打压的小小探花郎一见倾心,助他成为权倾朝野的重臣。 可直到她临死前,她才知道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她。 重生以后,她决定要与那位曾经的驸马,彻底划清界限。她不再沉溺于过去的情感纠葛,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守护家国、孝顺父皇母后的使命中。对于那个曾经让她心痛不已的探花郎她选择了冷漠与无视。 然而这一世的驸马却对她痴心不改,甚至在她即将与他人成亲的前夜,他疯狂地挥舞着隐藏多年的爪牙,只为求娶她。他跪在她面前,将多年的势力与一把锋利的刀交予她手上,恳求她疼爱他。但她早已心如止水,她看着那把刀,最终却选择将其插入他的胸膛。
第1章
【男主的名字“旻”读作min,二声~女主小字姩姩和“年”同音。
以下是很重要的排雷:
1.本文双洁+双重生+追妻火葬场+HE,不洗白男主,男主犯下的错误是切切实实的,火葬场到最后都会偿还,包括命。两个非正常人恋爱,请别代入现实。
2.女主并不是完美女强人人设,会慢慢成长的
3.男主不是端方君子,是真正的疯狗,端方君子是他上辈子的事情了
4.书中人物有自己的感情观三观,当然并不健康,读者朋友们阅前请将脑子寄存在此处,阅后再取~
最后谢谢读者宝宝们的支持~】
“公主殿下,驸马回来了!”
林长安猛地从贵妃软榻上站了起来,苏昱之自从领了皇命下江南后她便再也没有他的音讯,只能靠着暗中跟随的暗卫传来的一点消息聊以安慰。
眼下驸马终于从江南回来,她当即也顾不上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荷包,坐到妆镜前细细打量自己。
“这颜色可以吗?”
“这颜色极衬殿下。”
“本宫的气色如何?”
“奴婢再为殿下上一些唇脂。”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林长安又突然停下了向外奔去的步子,“把那只簪子簪上,就是驸马在生辰宴送给本宫的那支。”
一支青白玉竹节簪很快出现在她乌黑的发髻上,在金饰繁复的点缀之中一支玉簪的存在尤为显眼,却将林长安衬托得如同清水芙蓉一般,于富贵之中却不媚俗。
公主府前已经聚起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紫色衣裳的中年妇人,那是苏昱之的母亲,郑氏。
郑氏见林长安来了只是轻轻喊了一声“公主”,没有上前迎接也没有福身行礼,这都是她特许的。
刚刚嫁到苏家来的时候感念郑氏一个寡妇将苏昱之带大不易,她便免了郑氏应有的问安。
后来成亲没多久她便曾下令不允驸马纳妾,郑氏得知后直接跪在了她的院门前,婆媳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后林长安出于某种补偿心理,也是害怕驸马生气,便又下旨郑氏见到公主时可以不用行礼。
这样的旨意慢慢变成了习惯延续到了今天,郑氏脸上表情冷冷的,林长安也没有功夫追究什么,因为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和车辙声混合着传入府前众人的耳里。
所有人都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林长安的脸也重新扬起了笑容。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那个坐在马背上向他们而来的人影也映入了众人眼帘,剑眉星目、体态挺拔、英姿俊朗,是庆国长公主的驸马,苏旻(min)。
苏旻的马匹和身后的侍从纷纷在府前停了下来,林长安想上去迎接却被郑氏抢了先,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几个婢女将正在深情拥抱的母子围了个严严实实,林长安根本找不到空隙上前。
她按住了身旁愤愤不平想要上前教训这几个婢女的侍女春水的手,摇摇头:“不要在驸马回府的日子惹了大家不快。”
春水不甘的站回了林长安身后后她才挑起一双含情目望着正处于人群中心的苏旻:“昱之。”
苏旻抬起头:“公主。”礼貌但冷淡,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君臣,更没有注意到那只特意为他而簪的玉簪。
不知道苏旻对郑氏说了些什么她脸上带着笑意退了开来,让儿子朝着他的妻子走了过来。
“昱之,一路还好吗,可有遇到什么危险或是什么有趣儿的见闻?”
“禀殿下,臣一路安好,只另有一不情之请。”
林长安刻意忽略掉驸马生份的应答,笑着扶他:“夫妻之间说什么不情之请,有什么事你直接——”
刚刚跟在马匹身后的马车帘子终于被撩了起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也堵住了她未尽的话语。
是驸马的表妹,郑晓莲,也是郑氏在公主与驸马大婚后没多久就想抬进门的妾室,是她心中一直中意的儿媳妇。
林长安望向了驸马,想从他的眼神或者表情里得到一些解释或是更多的情绪,但苏旻还是如同几乎每一次面对她时的那样,一张脸上只有冷漠和客气,是在面对她的父皇时都不会有的冷漠。
没有更多的反应时间,郑晓莲很快就走上前来向她见礼,不同于郑氏有些敷衍的颔首礼,她一下了马车便作势要跪。
刚与苏旻成婚时她不但免了郑氏的问安与大礼,同样的爱屋及乌免了自小就被郑氏养在身边的郑晓莲的礼,她爱苏旻,自然也愿意爱护他的家人。
只是郑晓莲即使被免了大礼也总会不顾旨意,每当面见公主时便要行下跪叩首礼,只是每次都会被林长安拦下来。
久而久之连不关心后宅事的驸马都会多问两句表妹在公主府上住的可习惯,有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这次林长安不打算拦了,她看着穿着桃粉色长衫的女子在她的面前俯下身去,然后结结实实跪到了地上。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间,郑氏和苏旻都将目光转向了正理所当然受着这一拜的林长安。
苏旻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多了些微不可查的困惑,而郑氏眼中的不满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射向她。
所有人都在为这个很符合纲常礼制的场景大感震惊,但这样的震惊反而有一种荒谬感,不合常理的行为持续了太久,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快忘了眼下这样的场景才是正常的。
这一刻苏家的众人才想起来,这不止是他们的苏家主母,更是被先帝捧在掌心长大的庆国长公主。
原本准备上前去搀扶的丫鬟停住了脚步立在郑氏身后,想开口说些什么的老嬷嬷也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即使是被如今的帝王提防疏离的长公主,也是天潢贵胄,不是他们这些奴才得罪得起的,主子的事情还是让主子自己解决吧。
就在气氛越来越糟糕的时候地上的郑晓莲终于叩首起身,郑氏一脸心疼的迎了上去帮她拍拍外衫上的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几眼林长安,最后还是心疼的摸摸侄女的脸,忍不住开口道:“我可怜的莲儿啊,在夫家过得不好回娘家怕是也不好过,看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憔悴了不少,真可怜见儿的,放心,以后姑母一定护着你不受委屈了,要有人不待见你咱们不见就是了。”
指向性极其明显,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
倒是郑晓莲脸上看不出一丝愤恨的情绪,恭恭敬敬低垂着头,还拉拉郑氏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周围的婢女奴仆们心下对郑晓莲的印象一下子好了不少,都觉得至少这是个知分寸的。
只有公主府几个心腹对她这幅作态都有些暗戳戳的犯恶心。
春水悄声的唾了一声:“我呸,还娘家呢,公主府什么时候成了他们郑家的娘家了。”
第2章
郑晓莲是在他们成婚的第三年嫁了人,嫁的是益州同知刘家的儿子,虽比起京城天子脚下来说刘家的从六品毫不起眼,可毕竟也是主管一方民政事务的大员,益州也是人口密集经济发达的沃土,条件也算不上入不了眼。
何况,苏家早在皇祖时期就已没落,只剩了苏旻和郑氏一对孤儿寡母,空留了一个爵位承袭到苏旻时也只是个无甚价值的子爵了。
直到他一朝中第上金殿,才算是他日卧龙终得雨,苏家又重新在京城的小角落里悄悄有了名头。
而在昔日风流韵致、雄姿历落的探花郎尚了公主后,苏家彻底回到了京城的世家名流之列,而破落户郑家的女儿也有了机会嫁与地方六品大员之子为妻。
说起来这桩婚事本就是郑晓莲高攀了,还是用的她公主府的名头高攀。
当初郑氏一心想亲上加亲把自己的侄女配给自己的儿子,却不曾想公主一道旨意便要为郑家小姐招亲,提起这事郑氏便是一肚子气。
“当初你爹娘也都是没个眼界的,一听是同知大人的儿子便上赶着要答应这桩婚事,却不曾想想有旻儿在,哪须得自降身价到那个份上,旻儿就算尚了公主也颇得今上宠信,自是前途无量,偏偏听信了望舒院那位的话,简直耽误自己女儿一生。”
郑晓莲听到姑母毫不在意的评论贬低自己爹娘,有些不快的抿了抿嘴,但又不得不承认从内心深处她是认同郑氏的,她也怨爹娘把自己嫁了那么普通的世家,嫁的夫婿还只是一个白身。
但想到表哥,她忍下了对郑氏言语的那点不满,面上仍旧是顺从与恭敬。
“好在那刘家的儿子也是个不长命的,否则你这一生就当真耗在那家人屋里了,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我已经给你爹娘去了信要你长伴在我身边。”
闻言郑晓莲的那点不满早已烟消云散,能长留在京城对她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要知道出嫁前她也只是偶尔能来表哥府上小住一两个月。
她轻轻给郑氏捏着腿:“只是难免劳姑母费心了。”
郑氏哼笑着:“有姑母在你就只管放心罢。”
不同于慈安堂的和乐融融,望舒院内气氛有些冷凝,直到一句“驸马来了”才打破了寂静。
苏旻已经更了衣沐了浴,洗去尘埃后还带着水汽的男人带着世俗的气息,仿佛不再是那个居于庙堂行事得宜的帝师,也不是温润如玉恪守礼法的驸马,而是她林长安的夫婿。
她起身迎了上去:“昱之。”
苏旻恭敬的垂首:“殿下。”
“我已说了数遍,昱之不必再如此,夫妻之间如此客气未免太过疏离。”
“礼不可废,殿下。”
林长安没有再坚持,成婚五年只除了第二年夫妻间气氛稍有融洽,而无论是此前还是此后她再未与苏旻像正常夫妻一样相处,仿佛在他眼中,他们只是君臣而已。
她本应习惯了,可还是忍不住想听他唤一声她的小字,也罢。
“臣擅带外人回府,特向殿下请罪。”
林长安没有想到苏旻如此着急要来她院中原来只是为了来请罪,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当然已经知道郑晓莲为什么会同他一起回来。
虽说“请罪”有些生疏,但是想到驸马还是亲自来解释了嘴角难免噙上了一抹笑意。
何况,在他的口中那还是个“外人”,她的那点不满也可以被忽略不计了。
“我已知晓原委,想必是母亲心疼侄女才让你绕路接她回来,人之常情罢。”
“臣必早日与母亲商量为表妹定个好去向,这段时日的叨扰还望殿下体谅。”
“我说了昱之不必如此与我生疏。”
按照礼法来说郑晓莲应当在夫家守寡,想必是郑氏又搬出了她公主府来刘家那边才老老实实放了人不敢有怨言。
她总是如此,一边嫌弃她以势压人嫁与苏家既无所出又不允许纳小,一边利用着公主府的权势在外谋求利处。
但二人间难得的相处,她不想把这些事说与苏旻听。
两人说着话间天色渐晚,苏旻赶路的疲惫也渐渐显露在了眉眼间,林长安唤来了春水:“掌灯送驸马回前院吧。”
春水闻言立即接过了洒扫侍女递过来的提灯,准备引苏旻离开。
两人从成亲起就不曾长住在一处,即使在新婚夜送走宾客后驸马也是第一时间去了书房而不是回到望舒院的洞房。
在第三年她擅自为郑晓莲相看夫家和郑氏闹得不欢而散后两人同房的次数就更少了,她并不再试图留下他。
闻言苏旻放在外裳衣襟处欲解衣带的手不动声色的垂了下去,行了礼后便随着人往后走去。
留在前院刚准备和衣睡下的陆青见着苏旻又回来赶紧招呼奴才去打水,忙前忙后重新为他准备寝具,“我的爷啊,您怎么又回来了呢?不是说今晚要歇在公主院里了吗?”
苏旻没有理他。
陆青没得到答复又继续恨铁不成钢:“您不会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吧,难怪公主殿下不想把您留下了,这次下江南的时候不是都说得好好的吗,别再把殿下越推越远了。”
苏旻摇头笑骂:“你不过就是想着望舒院里的春水罢了,还在这儿教训起我来了。”
陆青赔笑着为他更衣,“大人心里知道就行怎么还说出来了呢,我这也是为了大人好,爷不是也想同殿下缓和关系吗?”
“罢了,来日方长,明日入宫的朝服都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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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完全破晓时一辆马车就从公主府出发往宫中去了,而尚算年幼的帝王早已等在了御书房中,坐在帝王下手的是辅政大臣宰相陈恪言。
“微臣旻恭请陛下圣安。”
“苏爱卿坐罢,安茂实,给苏爱卿上姑母前些日子送进宫来的龙井,爱卿只管将你在江南的所见所闻细细道来。”
苏旻闻言心下却是一惊,小皇帝提防着手握先帝圣旨掌控兵符的庆国长公主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此次派他下江南是为民生经济,历代帝王最忌便是财政与兵权挂钩。却在此时刻意提起长公主,怕不是为了让他品上一壶上好的龙井,而是有刻意警告之意。
“回禀陛下,微臣回府后已将一路见闻一一记录呈上,不曾有瑕与他人谈论此行。”
小皇帝还没来得及说话下首的陈恪言便温和笑道:“陛下没有别的意思,苏太傅不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