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医馆女,说起来算是侯府夫人的远房庶妹。为了报恩她以妾的身份嫁入侯府,等青梅竹马参军归来。 而他是侯府的侯爷,年仅二十六,却在朝堂之上独当一面,任何人说起来都是要感叹一句年少有为,在他年少之时,便随着老侯爷四处征战,立下战功。 本想生完孩子就走的她却被侯爷告知竹马已经死亡,被他强困于府中.......
第1章
侯府内院,张灯结彩,春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土香,树上的新燕来回采泥筑巢,整个侯府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几个丫鬟在忙碌着装饰一处院子,弄走刚结不久的蜘蛛网,清理灰尘,擦亮座椅板凳,在房梁上挂满红绸,院外的柳树枝刚抽出鲜嫩的枝丫。
今日侯府的新姨娘便要入府来,丫鬟婆子正急急忙忙收拾出一间院子,以便新姨娘入住。
虽然对这姨娘不说是极其重视,但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房梁上挂红绸,府中里里外外交代下去,将院子打扫干净,打理一下花草树木。
这些年来,侯府中只有一位夫人,其余再无其他妾室,这冷不丁地进来一位姨娘,自然是要遭受许多非议的。
休息的空档,丫鬟们就聚在一起说嘴,说的也不过是这侯府里皆知的事,算不得什么秘密。
秦侯爷与夫人成亲五载有余,恩爱有加,秦夫人侯府上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阖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唯一的缺憾是两人成亲已经五年有余,却迟迟不见有身孕,为此秦夫人特为侯爷纳了一房良妾来延绵子嗣,可谓是贤良至极。
说着便有人开始打听起来这位将要进府的姨娘是何等身份 ,竟然被侯爷夫人看上,是府中头一个姨娘,这等恩宠不是谁都能有的。
说起这个,就有多心的丫鬟,喜欢到外面打听,当真让她打听到消息。
“听说是个外面医馆的,无权无势,也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若不是夫人抬举,就算是进了府,也和我们差不多,只是同人不同命罢了,要是我能入侯爷的眼该有多好,不说是做一个姨娘,就是做一个侍妾我也是满足的。”一边说还一边惋惜着,手指绞着手绢,一脸憧憬。
旁边丫鬟忍不住啐她一嘴。
“就凭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姿色,侯爷与夫人感情多好,侯爷眼光多高,会看得上你,你什么身份,一个奴婢罢了,也想一步登天,做梦吧。”她脸上尽是嫌恶,对这小丫鬟不切实际的幻想有些嗤之以鼻。
小丫鬟见面子上挂不住,赶忙找补。
“你说个什么劲,我只是随后胡诌的罢了,也值得你这样骂,我不说了就是,再说了我想想也不能了。”
谁知那丫鬟白她一眼,接着道:
“就是有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也要知道你们几斤几两,不要做那下等的事来,杏儿的下场你们还不知道吗?爬床不成,被侯爷打了几十个板子丢出府去,侯爷最不喜后院这些事,你们不要惹怒了侯爷,让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丝毫不知管事嬷嬷在几人后面,见她们不干活,在这里偷懒说嘴,气红了脸,大声斥责道:
“都在这偷懒是不是?手头上的事都做完了?姨娘马上就要入府了,你们还是闲心在这里打嘴碎子,赶快干活去。”
嬷嬷话语一出,丫鬟一被吓得一哄而散,不敢再多嘴,去忙自己手底下的事,但是心里也隐隐期待着,既然侯爷肯纳妾,那之后妾室是不是会越来越多,就算是当个通房也好。
如今这侯府现在的当家人是秦颂,也是侯府的侯爷,年仅二十六,却在朝堂之上独当一面,任何人说起来都是要感叹一句年少有为,在他年少之时,便随着老侯爷四处征战,立下战功。
如今陛下年幼,地位在也是水涨船高,娶的也是当今太后娘娘的侄女,方家的嫡长女、掌上明珠方苁依。
方家是太后的母家,身份自然是不用说。
众人也都觉得两人便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都说秦夫人温婉贤淑,与侯爷琴瑟和鸣,恩爱非常,成亲五年竟然未纳一门妾室,外界传言两人惺惺相惜,举案齐眉,感情非比寻常。
若不是因为子嗣,是断不会纳这门妾室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延绵子嗣,为了侯府的传承。
秦侯爷纳的也是秦夫人抬举的女子,是个没权没势的普通女子,若日后生下的子嗣也必将是交给秦夫人来抚养。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无须多言,众人也都知道这姨娘进府来的缘由,对这新姨娘算不上多恭敬,也就看在夫人的面上善待她,给她几分薄面罢了。
随着鞭炮声响,丫鬟们都在互相分着饴糖,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也就是遇到什么喜事,她们才有机会能吃上一点,若是在主子面前得力,那得到的好处也就更多,什么主子不喜欢的糕点吃食都能分上一点,但是最主要的是要有一位好主子。
新人入了府,夫人抬举,由嬷嬷扶着进门跪拜,在前厅内敬了妾室茶,主母随便交代几句,赏了一对镯子。
就把人带进到自己的院子里,由丫鬟伺候,教引嬷嬷交代晚上要注意的事宜。
只是今日侯爷本该回府来,却在宫中绊住了脚,前段时间又奉命去禹州办事,近几日才回来,知道夫人给置办一门妾室,虽然应下,可也不甚关心。
看样子侯爷对这姨娘没有多上心,一切只不过是给了秦夫人的面子,嬷嬷也就对此也不太上心,只是随便交代几句就出去和其他人喝酒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喝上一点小酒,自然是心热,也没管里面的人是不是都记住。
她们也认为这种事还需要教?多做几次也就会了。
丫鬟看着嬷嬷都撤走,往里屋瞧了一眼,只见一个倩影在床头坐着,如今这位姨娘连侯爷面都未见着,妾室茶也未让侯爷喝上,看着着实可怜。
众人都在猜测今晚侯爷会不会去她房里歇息,有的甚至偷偷设了赌局,押了赌注,就等今晚看最后的结果。
华灯初上,礼炮声停,秦府逐渐归于寂静,一改白天那般吵闹,整个侯府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除去打更的声音不时会响起,便再没多少声音。
长灯夜下,一身穿粉红衣衫的女子坐在榻边,身量纤细有致,是个难得的美人。
不时会抬头看一眼屏风处,那里正对着房门,若是有人进来便可一眼看见。
女子看上去沉稳冷静,但紧抓着衣角的双手足以暴露了她略显紧张内心,有时长呼几口气又吐出来,抿了抿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上移到她的脸颊,脸颊带着微粉,眉眼之间带着疏离和无措。
嘴唇轻轻地抿着,上面红色的口脂却十分不适合她清淡的妆容。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与周身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环顾周身的环境,红色的轻纱床帐挂在床边,绣着鸳鸯戏水的寝被,整齐地叠放在榻侧。
榻上还撒着红枣、花生、莲子、桂圆等干果,寓意着多子多福,早生贵子。
可就是这喜庆的环境,她的内心无法平静,周身都是陌生的环境,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
在屋中的柜台上堪堪点上两盏红烛,整个房间被映照成了暖橙色。
烛火在空中跳动,突然发出“刺啦”一声响,都能将女子惊得看向外面。
这时屋外有人走过脚步声和轻声交谈的声音,随着人离开,声音渐渐淹没在黑夜,屋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声响。
好在虚惊一场,自己要等的人还是没有来,紧接着她微微皱眉,眼睛一直望着前方的屏风转角。
女子一直坐在榻上等候,过了亥时也不见困意,静静等待着人到来。
估摸着半个时辰后,外面又响起一声脚步声,丫鬟推开久闭的房门。
顷刻间,一阵风夹杂着酒气的风趁机从外面吹进屋内,感觉不到丝毫的凉爽,觉得闷热。
文南星猛地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
接着门关上,外面传来几声蝉鸣挡在了门外,屋内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文南星眼睛一动不动死盯着绣花屏风后一抹高大的身影,心脏如擂鼓般在胸腔内跳动,她紧闭呼吸,每每呼出一口气,心脏如同被人攥着一般难受。
看着身着黑衣的男人绕过屏风,向她这边走来。
她猛地呼一口气,呼吸声在这密闭的空间显得尤为厚重,手抓着衣角,狠狠攥紧,渗出一层冷汗。
第2章
有人站在文南星面前,身影高大威武,在地上落下一大片阴影。
这时她反应过来,急忙从榻上起身到侧边,款款行了一个妾室礼,动作些生疏,她学得确是不错,行起来不觉得别扭。
“侯爷万安。”
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文南星声音有些沙哑,如细蚊般微不可闻。
仔细听还可以发觉带着一丝颤音,让男人看出了她现在是仓皇和拘谨。
男人抬眉看她一眼,没有开口说话,跨步向榻边走去,立在她面前,抬眼看着低眉顺眼的女人。
身上穿着一身粉红衣衫,头上随意簪着几只银钗。
身上唯一还能称得上贵重的首饰,怕是耳朵上那对不符合她年纪的翡翠耳环,看上去有些年头,都是十几年前的款式。
她打扮简单朴素,却不失典雅,很难想象是平民人家能养出来的风范,秦颂觉得难得。
文南星额后的头发被高高束起,额头光洁饱满,眉毛不似其他女子画得又细又长的柳叶眉毛,随意勾勒出眉型。
她眉形很好看,随便添点颜色便显得格外自然,整张脸颊有些张扬的风范。
秦颂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眼神很淡,他弯腰在她面前坐,嗓音低沉带着磁性,可听不到任何柔情。
“无须多礼。”
气息沉稳让人不敢忽略,有种不敢疏离感,让人不敢冒犯。
秦颂移步到椅子上坐下,抬眼看向她。
他的声音太过生冷,面前女子身形抖了一下,随后才慢慢直起身。
文南星的动作太过明显,眼神略有躲闪之意,一个小动作逃不过面前男子的眼睛。
“你这么怕本侯吗?”
闻言,女子稍稍直起身,声音就稍微大一些,让人听起来不是这么胆怯。
“妾身不敢。”
屋中灯光太过昏暗,从文南星的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男人流畅锋利的下颚。
在灯光的照耀下,他脸上棱角分明,如刀削一般坚毅,目光犀利如鹰,嘴唇紧抿,不笑则寒。
男人看破了所有不点破,心里想不过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女子,说起话做起事来不懂得掩藏,让人看出破绽。
他不再追问她是不是怕她,而是询问起她的情况。
这是给他纳妾,先前他没有过多在意,当她是个给自己解闷的,安了方苁依的心。
到最后,他却就连她的名字还未知,当真是说不过去。
他询问文南星的名字年岁,家世如何。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岁几何了?家中情况如何?”
文南星低垂睫毛轻眨,没有因为自己不被重视而心冷,她始终低着头,回避着,半晌才如实回道:
“回侯爷,妾身名唤文南星,今年刚满十八。”
话里没有一句多余,就如在官府上报自己姓名家室,开始一五一十地将家中情况告知。
听到她名字,秦颂没有仔细琢磨,只是乍耳听来,觉得她声音实太小,不算是难听,但显得干涩无趣,品不出勾人的意味。
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女子十六宜嫁,十八确实也还行。
年纪太小,也不算太大,他有二十六,仔细一算却小了他整整八岁,自己比她年长了许多。
可到底是年纪小,又是刚进府,不懂规矩,手上连杯茶水都不懂得侍奉,干巴巴在那站着。
他也不点破,看她何时才能想起,又该作何反应,他竟然有些拭目以待。
秦颂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手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一下接着一下敲打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在这房间里格外突兀。
文南星心中一紧,顿时想起自己没有准备任何的茶水点心,意识到粗心大意,想着找补,慌乱得让人准备茶水。
虽然有些怠慢,可秦颂没有怪罪,看着她兀自倒茶,慌乱之间她却没有出任何差错,举止冷静,让他意外。
倒完茶之后,便接着在一旁候着,静静等候着他喝茶,他动作慢条斯理,不骄不躁,喝完茶将茶杯一放,抬头重新看向她。
“你是夫人远房庶妹,按理来说也算是夫人的亲人,只是今日朝中公事繁多,未能喝上你的妾室茶,倒是委屈你了。”
“能在府中有如此待遇,是主母抬举,妾身才有荣幸进府来,此等恩妾身感激不尽,不会觉得委屈。”
秦松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观察着她,虽然有些木讷,姿态放的很低,还算懂事。
他最是不喜搬弄是非之人,若是在府中安分守己,留着她给她个造化也不是难事。
只是不希望她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别怪自己容不下她。
“那便好,你要知道本侯不屑于后院女人的争端,本侯最怕麻烦,以后在府里安分些,不可胡作非为,本侯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也更不会放任任何人胡作非为,知道吗?”
秦颂语言沉稳威严,听不出丝毫的柔情,让人觉得威严得不可侵犯。
周身都笼罩着一股森寒的气息,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都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这句话是提醒,同样也是警告。
他容忍不了后院女子因为争风吃醋,闹得人仰马翻。
若是让他知道,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是,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安分守己,不给侯爷添麻烦。”
秦颂见她还算懂事,便不再多言,看不惯她一直低眉顺眼的样子,便命令道:
“抬起头来。”
闻言文南星便缓缓抬头,逆着灯光,男人面色隐落在暗光之下,看不清面容。
这倒是给了男人好好相看她的机会。
一张小巧白皙的脸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动人。
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好像两颗夜明珠,闪着耀人的光芒。
再看这面貌身段绝对不输于旁人,足以让他过目不忘。
方苁依真能放心将这样一人放在自己身边伺候?那她的心胸也只着实宽了些,肚量真如外面所说,能容得下一条船。
不过难得见到这样的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既然送到他身边伺候,那就是他的人,那他何必做那柳下惠,反倒是显得虚伪。
他喉结微动,低沉磁性的嗓音,顺着呼吸脱口而出:
“侍寝的规矩嬷嬷可教过你了?”
什么规矩不用多言,文南星身体随着他的声音一颤,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这一刻终于是要到来了,她是头一次,很紧张。
“自是教过了。”
闻言男子点点头,起身朝她走来,压迫觉随之而来。
文南星不受控制地退后了半步,想离得远远的,却也没敢多退,仅剩的理智让她生生立在了那里。
她白皙的脸色紧绷着,红唇轻抿,端正规矩的姿势也没垮下去,还是双手立于小腹前,像是一种自我保护。
秦颂打量着她这别扭的动作,觉得她装得也太过真了些,都到了这一刻,何须这样矜持,让人觉得虚伪。
她应该上前帮他宽衣解带,然后手顺势缠上他的腰腹,让他可顺势而为。
不过仔细想来她是怕的,年纪小还未经人事。
虽嬷嬷教了规矩,但恐怕连第一步该干什么都不知道,也难免心生退意
“伺候本侯宽衣吧。”